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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自己,見天地,見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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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著,就是一種摸著石頭過河的狀況,連寫字都是。

寫評論的人,時不時都會面對一種極其糾葛的複雜心思。在寫與不寫之間徘徊,寫了以後對社會有什麼作用?寫的是不是都如石子投河,噗通一聲響又歸還死寂,漣漪都不曾泛起?

更重要的是,會去思考,我敲的每一個字,在說與不說之間,要更激進一點進行批判還是稍稍後退一些;既要能符合個人本性,也要對得起良知的評論位置,這之間,寫再多,依然得仔細斟酌,無法輕率對待。

寫字賺不了多少錢。看得多、學過的理論如工具握在手裡,想寫的初衷不過是因為想把自己所學的回饋養育我的社會和國家。我向來不擔心自己寫得不夠真誠,只怕自己人云亦云,寫出來的都是陳腔爛調,徒增輿論中的垃圾觀點,還是無法被回收的那一種垃圾。

我很喜歡的鄧正健評論集《道旁兒》這本書,作者自序有這麼一句話:「寫字的事,見自己,見天地,見眾生。但次序不可亂。我即未見天地,怎敢輕言見眾生?」

寫評論的人應該要經常自問:「評論的標準是什麼?」,評論者思想的深度廣度才是重點。「實事求是」是旁人的事,做評論並不是要大家點頭稱是,而是要展現評論者的思想姿態,從而激起其他人與世上萬事萬物互相溝通連接,讓大家多看看多想想。

寫字的事從來都是為了把自己燙熨,藉由寫字不斷自我反思,別人看或不看仍舊要寫。寫字,從來也只與自己有關,是一種長期的思想醞釀,是一種有話想說,以至於不得不說的需求。

在這紛紛擾擾的大熔爐裡,「見自己」不易,連自己都安放不好,哪敢「輕言見眾生」?活著,就是一種摸著石頭過河的狀況,連寫字都是。

圖1:《江上的母親》野夫,pg. 35
圖2 : 同上,pg. 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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