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就好──《ALIVE 最終進化的少年》
【寫在前面】文章是我大概十年前刊登在刊物上的短文,每月一篇,談談漫畫的啟發。
2017年重讀這篇舊文時,加了一段筆記備註:徘徊在生死邊緣,所想的盡是生死的思考。旁人只看出你有點不妥,但這段路還是要自己走過。當時沒想過要走這麼遠的路。沒有什麼可以保證一定無事,但上主的恩典夠用,接受這是人生的一部分,也就認識生命、認識自己更多。
前天Matters新認識的朋友留言,提到喜歡這套《ALIVE 最終進化的少年》,於是找回來重貼,跟大家分享一下。
生與死,是一線之隔。看着馬尼拉香港旅客被殺害的電視死亡直播,我想,很多人都曾想像過,旅遊巴士上的旅客,隨時可能是自己。有些人忽然「醒覺」,發現旅行原來是有危險的;有些人忽然覺得,死亡原來可以這麼接近,一個小時前還活生生的面孔,一個小時後就失去生命,沒了氣息。
死亡,從來都刺激我們思考──甚麼叫活着?我今天不死,到底有什麼意義?《ALIVE 最終進化的少年》的主角葉太輔,因父母於交通意外雙亡,與姊姊葉陽子相依為命。太輔常為被欺凌的同學廣瀨雄一抱打不平,每當他因保護廣瀨而打架受傷,都被說成是因為無父無母而偏愛暴力,標籤背後的真相,卻沒有多少人真正關心。
在某個尋常的上課天,來自外太空、已進化至擺脫肉體的無形生命體,被地球上有血有肉的生命氣息吸引,飄然進入這顆藍色的星球,強闖人類心靈的深處寄生。但這生命體對人類的影響,竟然是令人羨慕死亡,一天之內,單在日本已出現2,000宗自殺事件──而第二天,自殺人數更飊升至13,022人!
死亡,是一股絕對勢力。對抗死亡的力量,本身也是一股不能小覷的能力。大難不死,越過死亡的脅迫的人,在故事中成為擁有不同超能力的「能力者」。現實生活中,那些曾與死亡擦肩而過的倖存者,要麼被死亡擊倒,活在驚恐的幽暗中;要麼就克服了死亡的陰影,為生存而感恩,為那本來可以一無所有的生命,添上多姿多采的意義。
而隨着故事的發展,生與死的對抗,逐漸演變成葉太輔與廣瀨雄一的交戰。廣瀨在事件中所得到的,是在物質世界挖出圓形深坑的能力──那外顯成一個個洞穴的,是他內心無法填滿的空洞。面對無日無之的欺凌,積存在廣瀨心中的驚懼和忿恨,在超能力的許諾下,醞釀成毀滅世上所有人事物的念頭。
至於太輔,他一直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得到那仿如太陽般的發熱能力。在尋找失蹤了的廣瀨的旅程中,他逐漸發現,原來那股熱力,同時也是一股源源不絕的再生能力,是孕育生命的能力,恰恰跟廣瀨那使事物消失的能力相反。
如果說,活着,就是發光發熱的創造;害命,就是使一切消失殆盡的毀滅。當我們說,我們所信仰的上帝,是生命的源頭,是世間萬有的創造主,我們的生命又如何展現那成全生命的力量?當我們說,人類的文明是在不斷的進步,我們如今的文化和社會制度,到底會帶來更多殺害,更令人透不過氣,還是讓人更享受活着的意義,期待每個早晨的來臨?向生還是向死,其實也是一念之差。
(本文初刊於#1203《時代論壇》[2010–9–19]。)
【2011的重讀筆記】
寫這篇文章,是2010年的事。人生的困局,雖然有起伏,但正因為有起伏,在我這種隨遇而安的性格下,即使辛苦,也覺有路可走。
不過生活的擠壓,已使我漸漸沒有把這些文章更新到blog,也覺得路是愈走愈窄,愈走愈傷。
一眨眼,一年過去。
說是一眨眼,好像過得很快,但膠着的時刻卻是心如刀割,度日如年。
當想到blog文太少update,不如找找看這一年沒有貼出來的文章時,第一篇竟然是這篇。
我在看着一年前的自己,為一年後的自己所寫的鼓勵和提醒。
耶和華以勒。
幾年前上帝曾給我一個呼召的方向。
過去這一年的低谷,到近幾個月的困境,併起來一看,可以看成是一次修剪過程。
很痛苦的過程。但在快死的時候,上帝也給了我一些安慰、一些寧靜的早晨。
要不然,我也沒有命在這裏寫下些什麼。
過程中有最深層的懷疑,有揮之不去的苦毒,有生存慾望的消失,有難以言喻的恐懼。我對這個過程起了一個名字:「百劫」。
百劫餘生,然後發現,自己昔日對人性的了解,原來太過膚淺。
這份膚淺對正在受苦的人,原來是何等的傷害。
對謙虛的體會有點不同了。
如果我的愚蠢和不明事,曾對你帶來傷害,很對不起,請你原諒我。
基督徒的謙虛,很多時都是未經考驗,有時更反過來,成為抬高自己的手段,連自己也不察覺。
這段日子,我回想自己的人生,對這一點開始體會深了一些。
如果我以為自己真能幫到誰,以為自己真的起著關鍵作用,那是一場誤會。使人有生命的,是耶和華。
我們如果以為能靠自己去對抗黑暗,那是對黑暗的認識太皮毛,也對上帝的認識太片面。
今天,我算是稍稍知道了。
步履也許有點蹣跚,不過重新學步,大概也是這樣吧。
求主幫助。Amen.
Pakk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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