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诺奖遇上#MeToo：疑似包庇性丑闻，瑞典学院内部分裂，三大院士宣布离席

上周，小说家、剧作家和翻译家克拉斯·厄斯特格伦（Klas Östergren）、文学史专家和诺贝尔委员会主席谢尔·埃斯普马克（Kjell Espmark）先后宣布从瑞典学院离席，不再履行院士职责。之后，同为学院院士的历史学家和前学院常务秘书彼得·恩隆德（Peter Englund）也宣布离席。

瑞典学院是瑞典皇家学院之一，其效仿法兰西学院的模式，设有18位终身院士，负责保持瑞典语的纯正。但瑞典学院更为世人所知的是，他们自1901年以来便负责诺贝尔文学奖的评选和颁发，是一向神秘且不乏争议的诺奖的“背后推手”。而此次三大院士先后的声明在西方引起了轩然大波，这是自诺奖成立以来最严重的一次内部分裂。

三位院士的此次举动，起因是不满于学院处理一件性侵指控的方式：

去年年底，一个与瑞典学院有亲密关系的人被控在过去二十几年间对多名女性实施性侵，由于瑞典法律关系，此人的名字并未被公布，在瑞典多家本地报道中均被称为“文化名流”。报道指出，该“文化名流”从1996年起便对18位女性进行多次性骚扰或性侵，其中有些发生于瑞典学院在巴黎的公寓，甚至诺贝尔奖的宴会上。

尽管瑞典本地媒体基于原则而未指出其名，但包括《纽约时报》在内的多家媒体都已经揭露该男子是斯德哥尔摩某文化中心的艺术总监让·克劳德·阿尔诺，而其妻便是18位瑞典学院院士之一的卡塔琳娜·佛洛斯登松。

此项指控后，瑞典学院声明将会与该“文化名流”断绝一切往来，并启动内部调查，直至上周在内部开启会议，听取调查结果，并敲定针对此事的声明。尽管三位在会议后愤而宣布退出的院士并未透露会议内容，但经另外两位院士斯图雷·阿伦和安德斯·奥尔松确认，院士对调查内容十分震惊，并对于是否开除卡塔琳娜·佛洛斯登松这个问题上产生分裂，甚至有过激烈争吵。据悉，三位宣布离席的院士在会议中支持开除佛洛斯登松，但在投票后，三位院士属于少数派（投票需经过三分之二院士同意），佛洛斯登松依然留任。

而在之后的声明中，三位院士也表明了他们对学院的失望，暗示瑞典学院包庇和掩盖性侵指控。克拉斯·厄斯特格伦称：“我退席了，我不玩了。（I'm leaving the table, I'm out of the game.）”他认为学院对此事的处理是“对学院创立者的背叛”；另一位宣布辞职的院士谢尔·埃斯普马克则称：“学院内的主流意见置私情于清廉之上。”

值得一提的是，有媒体报道称此次指控的嫌疑人阿尔诺的恶行在此前就被圈内众人所知，但学院及瑞典文学圈则对此一直保持沉默，有受害人更是指出“所有人都知道”。此外，此次事件更是波及诺贝尔文学奖本身——这项被视为文学圈最高荣誉的大奖，曾也是阿尔诺包装自己的工具之一。

《每日新闻报》称，阿尔诺至少曾经七次提前泄露了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包括鲍勃迪伦、阿列克谢耶维奇、莫迪亚诺、耶利内克、辛波斯卡等。此前，一位性侵受害者就透露，在2014年，“他走进来问我想不想知道今年谁会得奖。我给了他一个不太相信的眼神，他马上说是帕特里克·莫迪亚诺。然后他就走了。”而瑞典学院前常务秘书长此前也指责过佛洛斯登松——阿尔诺的妻子——涉嫌泄密。

目前，阿尔诺通过律师宣布，他拒绝所有指控。

参考：澎湃新闻、中华读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