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日的夏天

夏马站在窗口看见邻居老头正站子楼下院子里，他正盯着一棵树看。树上除了树叶什么也没有，而树叶也是正儿八经的树叶，没什么不正常的地方。但是老头仍然津津有味地看着，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夏马对欣赏花花草草毫无兴趣，天气正热，他在房间里热得待不住，于是他套上T恤和短裤，出门。

外面也很热，夏马没走几步就已经汗流浃背。他有点后悔，心想不如回家脱光衣服躺在草席上，说不定还凉快些。但是他还是继续向前走。路上的行人也有些没精打采，脸上都是一副活得很不耐烦但又不甘心去死的表情。夏马也皱着眉保持着一副倔强的神情和炎热的夏天做斗争。这时迎面走来一个衣着暴露的女孩，她一面走一面很风骚地跟夏马抛了一个媚眼。夏马被太阳晒得有些晕头转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心头一凛回过神来时，那个女孩已经一转身拐进了一条小巷。夏马停住脚步想回头去追，但这时他感到有街上无数的眼睛正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让他如芒刺背很不好意思。仿佛一个被抓住的流氓。夏马犹豫再三，裤裆里鸡巴也再三催促，当他终于决定转身时，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个女孩早已没有踪影。夏马不得不安抚自己硬邦邦的鸡巴：这个妞不算什么，下次还有机会。

夏马来找成军时，成军还没有起床。他让夏马站在门外等了半天，才睡眼惺忪地穿着一条裤衩来开门。这让夏马怀疑屋里藏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夏马迅速闪进门，然后兴冲冲地直奔卧室，想一睹那个他想象出来的裸体女人。成军站在门口还没反应过来，只感到面前一个黑影一闪而过，他以为自己在梦游，定了定神之后，确定自己醒着，然后才慢吞吞地关上门。

夏马像一只警犬迅速在卧室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女人的气味，才拉过椅子放松地坐下来。成军趿拉着拖鞋慢慢走回卧室，困惑地看着夏马，你在找什么？夏马嬉皮笑脸地说，我以为你在屋里藏了个来不及穿衣服的女人。成军呵呵一笑然后倒在床上，说，原来是有一个，一大早我就让她滚蛋了。你来晚了。夏马拍拍床上的凉席，怎么不像有战斗过的痕迹呢？为什么一定要在床上？桌子，椅子，地板，阳台，到处都是战场！吹牛逼。你不信拉倒。成军继续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一副很满足的样子。夏马坐在椅子上抽动他的鼻子猛嗅，然后说，是有一股香水味，很浓很骚。成军忍不住哈哈大笑，你他妈真是长了一个狗鼻子！

两人蔫头耷脑地沿着一条土路走着，借着路边的树荫躲避灼热的阳光，但也只是躲的了一时躲不过一世。两人依旧被晒得七荤八素连汗都忘记出了。夏马有点顶不住，他开始抱怨，到底还有多远啊？这路也太他妈长了！成军抬头看看前方，然后说，快到了。快个屁！你刚才就这么说！我们都走了半天了，还是连影子都没有！哪有半天？半天应该是四个小时。什么狗屁四个小时？我问你还有多远？你说还要走四个小时？夏马干脆在一棵树下停住，等着成军解释。什么四个小时？我没说要走四个小时啊？成军也停下，用手抹去脖子上的黑色的汗。明明是你说的四个小时，怎么现在又抵赖？妈的，你是不是在耍我？夏马有点后悔答应和成军来，他开始怀疑成军是在骗他。成军半开玩笑地说，你说你走了半天，我告你半天是四个小时，你哪走了四个小时？你说的什么狗屁玩意！老子什么时候说走了四个小时了？半天为什么是四个小时？夏马一只扶住树干，一只手叉腰，像一个很有气势的弱智在质问成军。成军用开导弱智的口吻解释，因为一天是八小时工作制嘛，半天当然是四小时啦。夏马热得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他扶着树干像狗一样吐气，然后用剩余的半口气说，去你妈的！老子不去了！成军不以为意地哈哈一笑，手搭凉棚向远处眺望，然后自顾自的嘀咕，应该没那么远嘛。夏马打算回去，但是回去也要走很远的路他光想想就觉得没力气，所以他停在原地和成军斗嘴，你应该个屁！你是不是走错路了？成军四处看看然后笃定地说，不会错嘛！我上次坐面包车来的时候就走了一会儿功夫。你就是坐飞机来的我们也该到了！ 夏马不依不饶。成军宽和的笑着说，也许再走一会儿就到了。屁！你看前面连到的影子都没有！夏马用手一指前方看不见尽头的土路。成军也吃不准到底还要走多远。于是他从另一方向哄骗夏马，那东西可是非常值钱的，我们只要把它搬出来抬到瘸子那里卖掉，就是一大笔钱！一人一半，够你去五百次洗头房的。屁！老子不稀罕。夏马靠着树干上闭目养神。上次给你介绍的那个大奶子怎么样？卖了钱，你就可以天天去找她。夏马回想起之前和成军去洗头房时遇见的那个有着一对巨乳的小姐，那是他见过的乳房最大的女人，他一边把玩一边惊叹，怎么会这么大？如此货真价实，足份足量，童叟无欺。夏马闭着眼睛嘴角浮现出满足的微笑。成军也色眯眯地笑着，怎么样走吧！夏马没有动，他也不是完全没有脑子。他嘴角的微笑逐渐消失，然后睁开眼睛看着成军问，那个东西是不是很重？成军想了一下回答，是有点份量，但是我们两个人肯定抬得动。屁话！我们空着手走这段路已经很累了，再抬着那个东西，走到明天早上也回不去！听夏马这么一说，成军也变得有点犹豫，他思忖自己是不是考虑不周有点失策。夏马乘势更进一步说，我们应该骑辆摩托来，事情早就办成了！这时成军也不得不附和，嗯，是该骑摩托来省不少事。那现在怎么办？回去呗！还能怎么办？明天搞辆摩托车再来。成军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没有别的办法。两人只好垂头丧气地慢慢向回走。你他妈浪费了我们半天时间！夏马在回去的路上继续向成军抱怨。成军继续不承认，但为了安抚夏马他答应请他去游泳。

夏马和成军趴在游泳池的边上，像两颗螺丝一样地泡在水里一动不动。游泳对他们来说是件可有可无的事，但是泡在清凉的泳池里消夏避暑实在是太舒服了。夏马暂时放弃了对成军的不满，他转过身惬意地看着水面，说，水里要是有张床就好了，我就睡在这里不回去了。你他妈也不怕淹死，你以为你是鱼吗？哎，你看那有一个妞长得不赖，过去看看？成军又发现了一个目标。夏马顺着成军的示意看过去，哦，那个妞啊胸太小。屁股很翘啊。靠你他妈连屁股都看清了？眼睛够毒的。你他妈少装了，你喜欢大胸我喜欢屁股，这叫青菜萝卜各有所爱。成军又眯着眼睛观察了一会儿，那个女孩也隔着泳池向成军他们的方向眺望。过去看看吧，成军怂恿夏马，旁边还又一个妞也不错归你了。成军所谓的“还不错”意思是他觉得那个妞毫无姿色可言可以随便送给朋友做个顺水人情你得念他的好下次你有好事不能忘了他。夏马当然明白其中的意义。他看了看那个即使穿着泳装也毫无吸引力可言的女孩。他知道在这件事上不能指望朋友太多，因为谁也没有富余到可以把漂亮妞慷慨送给朋友的地步，基本上大家还是要捷足先登各顾各。他闭上眼睛表示对成军的把戏没有兴趣。走啊，你不去吗？那我可去了。夏马闭着眼听见成军哗哗哗地朝那个女孩游去。过了一会儿，夏马再次睁开眼睛，已经看见成军正在和那个长得挺漂亮的平胸女孩说话。那个女孩一边一脸天真地听成军胡扯一面不时的用眼睛瞟夏马这边。夏马觉得这个女孩年纪很小，可能是大一地学生甚至还是高中生。看起来也不太聪明的样子，或者是发情的性欲降低了她的智商。夏马对成军经常去勾搭这样的小孩很不以为然，成军则认为夏马整天端着架子很是迂腐。我们必须迂腐一点，因为我们已经不年轻了。夏马说。但是成军更多的时候用龟头思考而不是用大脑思考，他就像一条单一的直线不想考虑太多。直挺挺的成军还在费力勾搭那个女孩。夏马觉得无聊，不想再看下去，于是他扎了一个猛子开始游泳。游了两三个来回之后，夏马从水下抬起头，发现成军和那个女孩已经不见了。只看见那个长得很不好看的女孩一脸不高兴地坐在泳池边的椅子上。夏马只能对此感到遗憾，并表示无能为力。他把头埋进水里继续游，一直游到精疲力尽才爬出泳池。当他换好衣服走出游泳馆时，成军当然早就没影了。

傍晚时分，夏马带着游泳后的疲惫和凉爽回到家。他站在窗口看见邻居老头仍然站在院子里，盯着一棵树看，似乎他在这里看了一整天，连站的位置都没有变。然后老头突然转过头看见二楼窗口的夏马，热情和他打招呼，“回来啦？”夏马一下愣住，支支吾吾，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