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靜止》#423 該被遺忘之地（二十七）

　　「我來這裡之前，大學圈裡，跟我同年的，有很多已經自願參戰。甚至，那時就已經在講學堂裡廝殺。」小空咬牙切齒的說，兩隻拳頭甚至被他握得咯咯作響。

　　「你們這樣做，有甚麼意義？」女生說：「我們所知道的是，資源已吃緊到支撐不到讓我們安然渡過這一年的程度。我們只能盡力去爭取。」

　　「爭取，有很多方法呀！」阿流臉上的苦澀更甚。

　　「沒有比戰爭更有效率了。」

　　女生話才剛說完，竟然感到自己的臉上，不知怎的滑過兩道暖流……

　　她自然反應的抬起了手，碰了碰她那張原本全無瑕疵的美麗，此時卻給灰塵污泥與已乾涸的血塊給沾上了大半張的面容。

　　她的臉上，有兩處的污垢沒有了，被兩行淚水給清洗過……

　　「很好！妳懂得哭了！」小空的心情，立即轉換過來，興奮得甚至拉起女生的手在搖！

　　「跟疲累或劇痛時所分泌的，不一樣。淚，竟然是暖的。」女生有一陣的茫然。

　　「都是同一樣的東西。妳覺得不一樣，是因為心情不同。」小空又忍不住充當一個博學的前人，徐徐的說：「眼淚是情感的饋贈。在傷感時，淚水能把心靈沖刷一片，把苦澀給帶走；在感觸時，淚水把鬱悶給排遣掉，讓人感覺清爽起來；在快樂時，淚水在排走鬱與苦的同時，送來了溫暖，讓感動長留下來。」

　　「這本書寫得不好！男女主角最後都是分道揚鑣，還得用盡一輩子的時間，才能再次找到彼此。」阿流竟然彷彿有點生氣起來。

　　女生卻聽得一頭霧水！

　　「小空說的，是一部古時的故事書裡某一節的內容，是著作者在情緒分享上的創作。」阿流依然不假辭色的表露他對那部言情小說的不滿。

　　女生是有聽沒有懂，神情有點疑惑，更多的是飄移不定，兩眼的視線居然一時之間不知該放到哪裡……是該放在小空身上的哪裡……

　　又或者，她是似懂非懂，卻任由心裡不知怎樣萌生出來的奇妙感覺在她的體內和意識裡四處亂撞。心跳的規律被打亂了，就似在身體裡突然出現了一群以不可測路徑胡來的微型珠子，既以波浪般的運動形式蕩過她的心瓣，又像以粒子的形態粗暴撞擊，誕生出一些新的甚麼，同時又產生劇烈的爆炸……

　　怪難受的，不痛快，卻又讓她在感受的同時，想要把那樣的感覺留住，待日後回味……似乎有點自虐？

　　或許因為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有這麼明顯的感覺，哪怕根本不明白那到底是甚麼，卻無礙她想要將之細味，牢記在心，留待將來回憶……

　　「妳叫甚麼名字？」小空忽然想起不久前他就搶著建議過。

　　「我是銀209487……」女生心不在焉，隨口應了聲。

　　「怎麼是六位數？妳比我年長呀！」小空像有甚麼新發現似的，驚叫起來。

　　「我出生地離大學圈太遠，是地球的另一端。來到這裡，已經八歲。」女生不以為忤，語氣平常得根本不像在說及關乎自己人生的事。

　　這裡的人，以顏色與數字來命名，不是為了讓誰來方便分門別類的管理，而是根據本人對人生的規劃來編定的。在哪裡定居及發展？又擅長於哪一種職業？這些彷彿跟志向有關的選擇，其實卻不然。選擇權不在本人的意志，而是透過能力值與最具效率的發展模式進行配對，所得出來的計算結果。沒有誰會笨去多想甚麼有的沒的，更懶得去作出任何選擇，根本就沒有那必要！

未完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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