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情緒日記：慌張

好，那麼就來寫字。

我在經歷一段持久的、深刻的慌張。

（這是什麼？是一種情緒嗎？你可以如何感受到它？它以念頭出現嗎？它是一團霧氣籠罩在你周圍嗎？它有軀體化的感覺嗎？它帶來的影響是什麼？）

我不知道。

（深呼吸。）

好，我可以嘗試看看。

沒有念頭。

我覺得我的腦袋似乎在這種狀態下變淺。大多時候，回憶或者感受正在泛白。刺激流入，如果我不刻意做些什麼，那些刺激就這樣溜走，不留下一顆神經突觸。

（這是那團霧氣嗎？還是這只是正在變老/變笨的你？）

在軀體上，它似乎盤踞在胸口。

像是心底的某個地方生長出一個泉眼，總是汩汩地冒著什麼。

我常常有輕微的失重感。像是一團棉花，輕輕地被風吹動了一下。

僅此而已。它不痛不癢。不強烈。我似乎可以跟它共存。

（你怎麼知道它是慌張/焦慮？而不是……因離別而起的悲傷？）

我不知道。

（影響有什麼？）

它帶來的影響……至今為止似乎只有睡眠。很久了，我總是睡到第五個小時就醒來，清醒過後立刻被一些念頭佔滿。也是可以再入睡，但可能稍微需要一陣子。

這樣的好處是，我再也不需要鬧鐘，如果我需要早起，我總是可以在鬧鐘響之前就醒來。而且，幾乎每一個夢我都記得。如果有趣，我就可以在清醒之後把夢寫下來。

帶來的壞處…當然就是揮之不去的疲憊感，除了短暫被點亮的時刻。我的能量變得有限，E人會在某些狀態下變為I人。之後又會因為那些時刻的珍稀而埋怨自己為什麼沒有再努力一些。

（但又有什麼可不滿的呢？是你太習慣自己永遠能量滿滿的狀態吧。不用這樣，你也是可以活的。）

（again，這是變老的你，還是你的情緒而已？你可以區分這兩者嗎？）

我不知道。我記得在家的時候，我的睡眠似乎還不錯。我總是在想，也許這是臨別的台北帶給我的尖銳的禮物，等到了澳洲，無盡的陽光就會撫平我。或者被迫的忙碌即將要壓平我。

請讓我從這一切之中痊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