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而有味的虱目魚粥在台北

虱目魚粥是老台南人的庶民早餐，但上一次到台南，造訪阿堂鹹粥，點了一碗魚肚粥後才驚覺一碗漲到了兩百元！雖然和我十年前第一次吃的滋味差不多，但吃一碗的價格，足足可以吃兩個便當，看來不能再稱之為「庶民早餐」了，叫它「觀光客早餐」可能較為貼切。

而在老台北人的早餐當中，虱目魚粥肯定排不進前五名；在台北，一大清早要找一間賣虱目魚的店可不是那麼容易。不過，卻也不是完全沒有，南機場的「邱丘台南虱目魚粥」所賣的魚肚粥，自從十多年前嚐到了它的滋味以後，我便三不五時起了個早，掛著貪饞的口水去品嚐。三年前搬到林口，我早已很久沒有嚐到懷念的味道了。

昨天早上七點，我和老婆正塞在北上高速公路的車陣中，因為我們終於抵擋不住邱丘的誘惑，決定專程跑一趟只為解饞。

停好車，我們直趨邱丘，好在當天有營業，沒有撲空。當那碗我好幾年沒吃到的虱目魚肚粥上桌時，真有一股衝動想立刻搬回台北。

邱丘的魚粥不比台南的魚粥澎湃，既沒有油條，也沒有油蔥，當然沒有蚵仔，只有幾莖香菜點綴；其米粒是煮熟的飯，再淋上魚骨熬製的湯而成粥，因此粒粒分明；它的湯頭澄澈見底，和阿堂的濃郁湯頭形成強烈對比。

然而，邱丘魚粥的佳處正在於此，沒有過多佐料攙雜，我們可以嚐到虱目魚的鮮甜原味。重口味台南人來嚐，一定吃不慣，甚至嫌台北人寒酸，用料不夠大方；但對於我這個台北人來說，卻是恰到好處。

邱丘的招牌除了魚粥以外，它的燙虱目魚腸更是一絕，完全吃不出腥味，而是純粹的苦中帶甘。以往要是沒點虱目魚肚粥的話，我會叫一碗肉燥飯、一盤燙虱目魚腸和一碗虱目魚湯－－嘴裡一口肉燥飯正咀嚼的同時，夾一小段魚腸送入口中，讓苦甘味中和肉燥的油膩；嚼到口乾，再舀一匙清甜的魚湯滋潤滋潤，這幾乎是至味了！

可惜，八點不到，魚腸已售完。比我晚來的食客無一例外，詢問魚腸還有沒有？老闆娘機械般地一再答覆：「沒了，魚腸過七點就沒了。」

「魚腸過七點就沒了」，我忽然想起以前住台北時都是六點半來邱丘，才有機會嚐到魚腸，只怪自己太久沒來，忘了這條鐵律。

十多年來，邱丘的虱目魚肚粥的價格自然有上漲，可也才一百出頭，大碗魚肉粥不過八十元一碗。你沒見到內用和外帶的食客，幾乎都是街坊的大叔和大嬸，沒有一個觀光客，稱之為「老台北的庶民早餐」，當之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