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飛自己

趁著「重五」假期，去沾了趟龍舟水。沒有刻意追隨其他驅瘟避疫或紀念詩人的傳統習俗，也沒有吃糭子，曾經有一年吃過一條朋友家自製的糭子，胃囊接連痛了三週，自此怕了，少吃為佳。這是別話。

雖說是游水，實際上只是浮水、踢水，心滿意足地覺得即使無法消減體重，也算是參與了一項有益身心的體育活動。無奈，在大量消耗體能之後，我卻放任自己吃了五大餐；而在輕攝東風之後，又有點兒頭重重作感冒，回家就直接躺平了好幾個小時。說到底也沒跟「健康」二字攀上多少關係。孰得孰失，我無法計算清楚。但我高興，終於能直面那尚未知何時能戰勝的恐懼，衝破了些許自己的心防。

孩童時總愛趕熱鬧，吊著大人尾巴，跟著做大人的事，彷彿就能證明自己已經長大，又或是是想及早真正長大。七八歲那年的龍舟節，跟著幾個幾近成年的表哥表姐趕墟似地去游水。海中央有個大型浮台，到上面去曬太陽是他們的目標，沒有顧慮還帶著個娃娃似的我，全部人勾著一個方型浮泡就像漂流瓶一樣漂出去了。我人細力氣小，沒浮出一半就告自由落體。印象中，最後有人撈起了我，我告訴他我喝了好多好多好多的水。自此起，碰水成了夢魘。

工作環境，讓我親睹很多力所不及無可奈何的事情，更加認同人的渺小、能力的有限。慶幸自己蒙老天施恩，撈回了一條小命，而很多人卻沒有這種福氣。同事們見我時時定格出神，估計我又在胡思亂想些甚麼，總是叫我看開一點，人就是如此這般的「化學」，世情就是如此這般的無從選擇。而我我堅信這是上天的安排與賜予，教我看清更多懂得更深。

所以，有時明明是可以錙銖計較分斤撥両的事情，我總選擇「算吧啦」。是無法計算清楚得失，還是不去計較得失呢？我自己心裏明白。人活著能夠每天有進步，固然很好，但只要活好每一天，充實的每一天，也可以對得起自己了，不必走得太盡。如果時間條件允許，就放低一下工作和家庭的掛礙，找回些自己。去運動一下，去閱讀、寫作、賞藝、栽花、和朋友聊天、餐聚……在尚能夠自由呼吸的日子，在僅有的餘暇之中，放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