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因果,也談《二月廿九》
我已經忘了自己是否也有過患得患失的時候。那些不敢選擇,怕做下決定就無法改變的時候。
認識一個朋友,其實還未好好搞清楚自己想做甚麼。畢業後有點隨意的找了份工作,即使明知道不會做長,卻也一直在這份工作上窩著。最近因為疫情沒有工開,終於可以被炒魷,她說鬆了口氣,好像公司幫她做了決定。
未來,就是尚未到來。人就是喜愛期待尚未到來的事情,即使現實可能意味著自己要狠狠的摔倒在地。二零一四年夏,我當時中五。學校在筲箕灣,過金鐘不難。因為自己也沒有很清楚未來是甚麼,自己可以做甚麼,就每日在雨傘自修室裡讀書溫習。帳篷內是寫寫畫畫按計算機的聲音,帳篷外是網絡延伸到現實的爭執與罵聲。到初冬的時候帳篷就倒了。
帶著迷惘與失落,我想要學習更多,好讓自己可以理解甚麼是對,甚麼是錯。自己應該選擇甚麼,自己不應該選擇甚麼。
記得小學時自己讀著名牌學校,愈讀上去班級卻愈往下褪。初小還讀著E班,高小就讀遍F班、G班、H班。升中前,校內考了個模擬試,然後在家長日把父親母親召喚過來。在那個細小的課室裡,我站著,母親在旁坐著,他們談著有關我的事情,我卻彷彿不配為自己說話。班主任把一張紙條遞給母親,說是預測的banding結果。母親當時沒有打開,告別班主任後帶我走到外面的走廊。我立在她旁邊,感覺像罰企,看她的手緩緩拉開紙條,上面寫著個「2」字。
其他成績好的同學都跟著小學直升同一間名牌中學。話雖如此,離開了那裡,我反而感到自己鬆綁了。煩惱升中志願的時候,因為有親戚在席間跟母親提起,我就讀上了那間普通中學。即使有著必要的規例,同學大多時都可以胡鬧地生存著。有空間胡鬧,才能探索自己。也是在中學裡面,因為自由的論政風氣,與及每年堅持辦下去的六四紀念活動,我得到了政治啟蒙。雨傘後更開始認真思考意義的問題,決心要走一條屬於自己的路。
甚麼因果,甚麼命運,就是人類關係的總和。業力不可思議,是因為你不知道當下做的一個決定,在未來會有甚麼影響。那怕是一個你以為是錯的決定,一個你以為代表失敗的處境。
一直在想,二月廿九刻意避開了2019年下半年發生的事情。如果把角色都放到那個時勢的香港,會發生甚麼事?可是在黑暗中我們都受夠了。在影像世界裡,可以不帶罪疚的短暫抽離一下,然後獲得更多的智慧、更大的勇氣去面對現實,這就是把時光消磨在螢幕前的最大意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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