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書第七日|回不去了
到四十歲了,我還是在聽上世紀八十年代香港的歌曲。
那是香港黃金年代,無論文化或經濟,所有事物都達到了頂峰,我就是出生在那時代。
出生時,我們還住在公屋,蘇屋邨,就是政府建的房子,租金極低,那是香港窮人能往上流的一個好政策,很多名人明星,都出身於公屋。
我在那裡唸幼稚園,一直到五歲搬離那裡。我唯一記得的就是最後一天離開幼稚園,媽媽叫我和老師說再見。
雖然搬離開了,但那間屋仍在,爸爸因工作常會住在那裡,我們過年時也會回去拜祖先,祖先的牌位仍安放在那。每次回去,我們都會去附近的新華茶餐廳吃飯,那裡的蛋撻、沙嗲牛肉麵和奶茶都非常好,至今我到長沙灣還是會回去。
不過蘇屋邨已經重建了,現在是一橦橦的大樓,不是以往那種長走廊,大堂沒有大門的舊公屋,那時因為開放的空間,每家每戶還是會認識,現在只是一個單獨的囚室。
重建後,我也沒有回去了,到長沙灣,也只會去新華茶餐廳,再一路走到深水埗。會路過一間間熟悉又陌生的店。我看這些店都好多年了,但從未走進去,粥店、藥店、金鋪,各式各樣的店都有,你一看就知道這裡不是旅遊區,所有店舖都是服務街坊的。
最近一次回去,很多店都不在了,不知道原因,也許是老闆年老退休了,或是移民離開了,只是靜靜的關了門,甚至有些大樓整座不見了,準備重建起偽豪宅。這些我回去時,都有心理準備會發生。
沒想到的事,連植物也變了。
這次回港,下車回荃灣的家,發現樓下原本有一棵很高大的木棉樹,約十幾二十米高,從我小時候搬來就有了,消失了,一陣傷心。我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那棵樹經歷了多次颱風都沒事,連一棵樹都保不住。那棵木棉,無論我出門或回來都會看看它,像守護這區的夥伴,就這樣無端端消失了。
看著人或物的消逝,原來這就是成長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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