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靜止》#285 相似

終於，冷靜下來。

沒有錯，丁東此刻才驚覺，打從殷別竄了出來，把訊息量大得足夠淹沒十個百個他的東西一股腦兒的說出來之後，他便無法真正的冷靜下來。包括他的自言自語、他的跳躍思維與真實想像，都極為不平靜。在丁東的人生中，那幾乎是前所未有的！

或許，此刻的狀態，本來就是建基於思念，而殷別所說的，一直都牽扯著丁東對父親、對身邊的靜璇，無可割捨的情感。因此，才會讓他的思考，始終沒能完全擺脫跌宕起伏，卻近乎他不自知的情緒，直接就反映在他此刻以思念為根基所維持意識狀態上。

他重重的吁了口氣，在思域裡重重拍了拍自己的額角，又一如以往慣性的逗了逗靜璇的下巴。

「這其實也在加快我們適應這種狀態的過程。」靜璇握著丁東的大手，說：「她不是壞人。」

「前提是，她真的是人。」

丁東反握上靜璇的手，離開他們不知不覺間聯手在他們互通共融的思域裡開闢出來的私密角落。然後，他們看見了殷別。

與那灰飛煙滅的女生不一樣。又或者說，當時的她，已經無法被看得清楚，所以如今根本無從對照。

皓白如雪的一張臉，小巧的一雙唇瓣，分明筆直的鼻樑上，是一雙近乎透明的眼睛。假若腦袋上盤纏髮髻，又或頂著清湯掛面的長長秀髮，那便徹頭徹尾一個下凡的仙女了。

可惜，也幸好，殷別不是這樣。

她搖著一頭紫藍色的短髮，別了幾枚閃亮的髮夾，讓她看起來有種韓式的時尚感。

比靜璇更時尚，讓丁東看得蠻不爽的。然而，不消一刻，他便與靜璇一起，發現了一點微妙……

她的雙眼，近乎透明……

紫藍色的短髮……

「妳在模仿誰？」

丁東與靜璇異口同聲的問。

「不對……妳在模仿誰跟誰？」

丁東不禁補充。只因殷別此刻的外貌特徵，都曾在丁東的記憶裡留下過深刻的印象。若是分開來看，他不一定認得出又或聯想起來，放在一起的話，卻不知怎的讓他想到兩個同樣特殊的女生。那兩名女生，是否有密切的關係，還沒有確切的被證實過，然而，在丁東，又或是靜璇心目中，的確自然而然便會把兩者想到一塊去。她們的臉容長得有七八分相像，略帶冰冷的氣質如出一轍。最大的分別是一雙眼眸，雖瞳色是一樣的，一個無比深邃，另一個卻透明一般；深邃的眼睛裡總藏著隱匿起來的情感與對生命的熱愛、透明的眸子裡則是對一切好奇的同時卻又矛盾的似是全知……

那是凌嬰與藍凌輕。

「這是守護神的意識碎片裡，出現過最多，也最重要的兩張臉。」殷別毫不隱瞞的說：「守護神曾經像我，在亂流中，經歷無盡的歲月，只為尋找她們。哪怕，他根本想不起她們是誰。」

「妳這次的『視覺刺激』很有效。她們，我都認識。」丁東至少有一半的凝重，另一半則是擺明的調侃，縱然他已知道殷別根本不會受影響。

「又想太多了。」殷別失笑搖頭。

「妳是羨慕她們？」靜璇在感性驅使下，理所當然這樣想。

「或許。」殷別點了點頭，卻又旋即搖了搖頭，「但我本來就長這樣，可不是甚麼根據你們的記憶來模擬甚麼特定的模樣呢。」

這……

似乎連殷別這當事「人」也不知道當中藏著甚麼樣的秘聞。從來就沒有多少人能確切知道自己長成怎樣到底有甚麼原因。血緣、基因，可能是其中一種，卻不是唯一的因素。現實世界多的是毫無關係的程度可以追溯到祖先，卻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再說，如果真的在現實有甚麼血緣或基因上的關連，殷別在現實中存在的時候，要比凌嬰或藍凌輕都早個幾萬年呀！而且，她是碎片也不剩的消失，甚麼也留不下來……

未完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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