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地看病，旅居人的必修课

在我下意识被我母亲灌输的生活认知里面，有很重要的一条：只能在家看病。就算在外地或国外将就看了一下，也要等回家了再“好好地看病”。很多年，我由于惯性采取了这样的做法。在米兰和罗马读书时，我从来没去过任何医院或诊所，都是放假回帕多瓦解决。特别是看牙。大概回到家里的第一天，我妈就会和商量时间，安排什么时候去。

我有因为紧急情况破例过。实在等不了的问题，比如抑郁症和智齿，还是逼我想了办法，在北京看病。不过我还是通过前同事的介绍联系上了一个在东大桥值班的意大利牙医生，一个四十来岁的罗马男人，经常在重庆和北京之间往返工作。我为什么要找一个意大利牙医生给我看智齿？看抑郁症去国际医院是可以理解的，我当时讲不出几句中文，不可能解释清楚我的症状。但是牙医呢？我能跟他讲什么，那些张嘴检查根本说不清话时的无关紧要的闲聊吗？他倒是有在做手术的同时模仿我的方言给我唱了唱歌，但是除此之外呢？本质上，我还是选择了不回家中的回家，在尽可能熟悉的条件下去看病。我就像那个最初在北京给我印象很深的日本朋友的家——厕所里的清洁物品都是日本品牌的。一种延伸到洗马桶的对熟悉世界的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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