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表姐,閏土與魯迅,我與水生。
前幾天,應大學課程的要求,又細讀了一回魯迅的《故鄉》,這是一篇充滿了對時代差異的感慨,既灰陰又悲涼的文章,那句「其實地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也就是出自於這篇文章最末段的深層體悟。
「希望本是無所謂有,也無所謂無的。」這句話後頭就接著上面那句話。是的,人是這樣的,一旦產生了追求的慾望,執念便也形成了,想的多了、久了,也就散不去了。
我的人生還不算長,但是二十年也足夠改變非常多事情了。大多數人都有個兒時同伴,好一些的長大後仍舊是知己,差一點的可能陌生了些,最糟的或許是失了聯絡或關係破碎,不過最最下的還是彼此都走向了不同的路,關係卻永遠切不斷的類型。
我的表姐和我從小玩到大,只長我一歲,我們是要比親姊妹還親的姐妹。在我們家還沒搬離開北部以前,我們玩在一起的時間比任何青梅竹馬還要多一些,我搬到南部去後,每天也都約定了一個時間,坐在茶几旁靠著和臉一樣大的室內電話聊天,聊的天南地北,聊的無法無天。
最讓人覺得遺憾的,就是這種回想不起來的結束。已經徹底的不知道是為什麼,也不曉得是哪一天,我們沒有了室內電話的聚會,原本還能依靠電話線連結起來的距離,斷開了之後就越來越遠了。為什麼就這樣結束了啊?怎麼會就這樣結束了啊。這種默默的、淡淡的、漸漸的結束,在當下總是沒有感覺的,可當時間放的廣闊了來看,那個結束卻是很深很深的一道紀錄。
她不是一個很糟的女孩。雖然她會做一些超乎我的價值觀能接受的事,但至少她不至於是經常出沒在派出所的類型,這好像是我能接受的最低限度。話雖這麼說,倘若她哪一天開始出入於派出所了,我的底線又會再往後退。這就是我說的,最最難受的類型。
看著一個自己愛的人走向了和自己不同的路,好像是惋惜,又好像是不捨,有時候又帶有些氣憤,還有一些悲涼。
這是對一段關係的變化的感慨,而不只是對表姐的思懷。每次想起這段姐妺情,我總像是同魯迅坐上了那班別了故鄉開往外地的船,浪上漂泊搖盪,窗外煙霧漫漫,我身旁還坐著和水生一樣的小姑娘,癡癡的期待著再回故鄉,再會好友。我卻也分不清這小姑娘究竟是不是我自己。
只知道我是讀完《故鄉》好幾天後,還久久抽離不了情緒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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