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爱去西区看话剧
我说,剧场对我来说好像有种魔力。演戏的人,好像是触手可及的灵魂。他们在舞台上,我盯着他们的眼睛看,我盯着他们的脸,我感到一种贪婪的快意。有的时候,他们会看见我的脸,我不知道我的脸是什么样子的,是否是肃穆的,或者是呆滞的,或者是愤怒的。我想象他们会看到我的脸。他们会看到我的灵魂。
我说,这让我想起我小的时候的生活。很长一段时间,我感觉我好像活在真空一样的世界。周围都是人,但找不到一篇灵魂。也许毛主席让有灵魂的人都去见了上帝。我盯着别人的眼睛看呀看,试图从他们的眼睛后找到一颗心脏、一滴炙热的眼泪。但我很少能找到。皮肤好像是一堵密不透风的墙,我找不到一个可以与他分享我的灵魂的人。
我说,但是在剧场里,我好像忘记了周围坐着的陌生人。我隐藏在陌生人中,隐藏在灯光投下的阴影里,但我的灵魂却好像在舞台上。我摆脱了这具僵硬不适的身体,我的灵魂在我的嘴角起舞。
我记得在即兴表演的课上,我可以盯着我的搭档的眼睛看,而我的眼睛能替我说话。她没有躲闪,我没有微笑。我们的皮肤一层一层地脱落,直到我看见了她眼底印着的她的整个人生。
我想也许表演为我们移除了语言的障碍。语言不再是面具,台词只是音乐。我们不再拼凑一个自我戴在脸上,我们不再需要寻找恰当的话语去构筑起文明的体面,我们只剩下自由的身体,和身旁涌动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