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劇】穿Kenzo的女人 十載試煉舞台有約
或許紅顏注定命途多舛,《穿Kenzo的女人》一樣好事多磨。「好討厭開排了才去修改劇本!」為着音樂劇不應急就章的理念,岑偉宗跟他的音樂劇好拍檔高世章,讓《穿Kenzo的女人》進行試煉,先於2013年由演戲家族舉行圍讀演出,收到業界與觀眾意見,再作雕琢,穿戴裝扮一番後,以更好一面示人。
怎料一等便苦候多時,約2015年、2016年本有一次演出機會惜不成戲,2019年打算交棒給香港演藝學院學生踏上台階,卻因社會事件而取消。就連原作者鄧小宇也不禁自嘲,「穿Kenzo的女人」成了「穿『Cancel』的女人」,輾轉蹉跎差不多十載,現在終由中英劇團敲定公演日期,這趟順利開演,飲得杯落了。
岑偉宗:「Sim City」
最初把《穿Kenzo的女人》改編音樂劇的念頭,來自岑偉宗。他約2010年捧讀這本鄧小宇化名錢瑪莉所寫、最初連載於上世紀七十年代的原著小說,大呼過癮,「書中描述的年代,明明是我童年成長的時間點,然而故事裏那些中產生活,我卻是陌生的。我是很草根的。」
不過,長大了得到各種識見和社會經驗,他對書中各種描述仍然理解,這麼近那麼遠,既親切又陌生,一切變得更有趣,「似存在又不存在的記憶」,他甚至以重塑一個自己曾經活過的「Sim City」來形容,「《穿Kenzo的女人》的人物,就像我當年參與聯校活動遇見的人,我心目中的錢瑪莉,來自瑪利諾修院學校。」他當然也欣賞作者把人物描寫得抵死啜核、尖酸刻薄,遂向高世章推薦:「不如把《穿Kenzo的女人》改編音樂劇?」
高世章:「變態」
高世章可是比岑偉宗更早接觸原著小說。上世紀九十年代,他翻揭博益出版的《穿Kenzo的女人》與《穿Kenzo的女人(續集)》,「我覺得好『變態』!」他口中的「變態」指好笑程度,後來再讀鄧小宇其他以女性視角出發的故事,「同樣變態!」不得不讚歎作者的妙筆。他也能代入錢瑪莉,明白到她就是不做人人都做的事,「我也是這樣的人。」
儘管如此,他從沒想過把這部作品改編音樂劇,「有人物沒故事,怎麼可能?」但後來再想,雖然一直以來都在創作故事性強的音樂劇,但這是否必然?「只要角色有血有肉有色彩,故事不就可以自己作出來?」二人躍躍欲試,便向鄧小宇提到有意改編其作品,對方一口答允,着他們放手去試,促成其事。
《穿Kenzo的女人》是一個連載故事,高世章不諱言選材已是一大難題。二人最初把喜歡的章節抽出來,如有雷同,優先考慮,經過一輪抽絲剝繭,分場出來了,「雖說故事性不強,但仍見方向,譬如錢瑪莉跟一個男人的關係,就有個進程,成了主軸。」錢瑪莉的「姊妹淘」各有故事,哪裏放大哪裏縮小,教他們費思量。
談到寫上世紀七十、八十年代音樂,高世章特別開心,加上人物豐富,情節好玩,「立即想到的士高、美國Motown音樂等等,都很有時代色彩。」又提到美國唱作歌手Bruno Mars,「他玩的是現代音樂,卻有七、八十年代的味道,但不老套。」他便取材那個年代,卻以現代角度,創作音樂,「重新發掘一些遺忘了的東西,並注入新意。」
洗盡鉛華後
從2013年起,這位「穿Kenzo的女人」,奔波多年,終由中英劇團搬上舞台,司徒慧焯執起導演筒。高世章笑言,這套音樂劇一直進化,好像場口調動,而最重要的是,作為創作人,他們到底想說甚麼,「從而影響主角說甚麼」,於是歌曲也隨之變改,合用就保留,不合用就刪走,「音樂方面,2013年至今,改動了一半以上!」
詞也如是,岑偉宗說2013年至今,只是敘事角度已改了兩次,也多番調動曲目位置,「讓錢瑪莉有時間換衫,戲劇節奏也得以鬆下來。」他也特別把一些指涉該年代的關鍵詞,好像「山口百惠」等等,寫進詞裏去。現時身處台灣的他,有看綵排直播,笑說跟高世章以至其他團隊,早已習慣這種遙距合作、溝通模式。
七、八十年代,是香港的黃金歲月,經濟起飛,娛樂蓬勃,全球焦點,《穿Kenzo的女人》講的,正正是發生於那個時代的故事,看在今天遭逢百般經歷的港人眼中,或許有點恍如隔世的感覺。高世章不想強調彼高峰此低谷,反而覺得,故事人物怎樣去看那個時代,才是最有意思的,「年代只是背景,人物才最雋永。」
岑偉宗則說,每個人都有很想獲得很多東西的時期,為自己訂立諸多標準要求,但事過境遷、洗盡鉛華,便會反省那些物事是否最適合自己的人生,《穿Kenzo的女人》說的便是這樣的故事,「放在每個年代皆準。」
(原文刊於2021年10月14日香港《星島日報》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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