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裡的孤星淚

某夜，發現自己身處黑暗的街頭，聽到某一大厦中有一單位傳出女孩的哭聲，哭聲很淒厲，我立刻跑上樓，努力找哭聲來源，在樓梯轉角，看到一位滿身傷痕的女孩，卷曲踎在地上，不停說哭著說：「嗚…嗚…我…我唔敢…唔好打…嗚嗚……」我立走上前想抱起她，發現她已昏倒，我高聲叫：「妹妹！妺妺！」突然有一位年約三十多歲的男人從一單位的走出來說：「死女包！仲詐諦！等我繼續打」我出手阻止說：「你在虐兒，我要報警！」他一手將我推開，搶了小女孩，大力推她，把軟弱身軀推入屋內。我想進入屋內救女孩，那男人把門關了，頓時聽到更慘烈之聲，我立刻拿起電話報警，電話壞了，打不通，之後再聽不到任何聲音。我大力拍門，又大力按門鈴，無人理我，我全身冒出冷汗，小女孩怎樣呢？正當內心萬二分焦急時，嚇然間驚醒了，原來剛才是造了惡夢！

第二天筆者從網上新聞得知，原來是經連日審訊的虐兒案作出判決，二人均判謀殺罪成。想起昨晚的惡夢，細續報導的案發過程，小琳琳(被虐殺致死的女孩)的遭遇極可能比夢中還要悲慘。小琳琳只是五歲的女孩，為何會遇到這樣殘酷的苦難？年幼父母離異，父親再婚，繼母虐待繼兒還以為是童話故事才發生，今天竟可聯同生父虐待無辜的小孤雛，比童話故事中的小孤女更悲慘！生父還狡辯虐打女兒不過是想教女，如此教女根本是為自己禽獸不如的惡行掩飾！醫生作供時說小琳琳之死是長期受虐，沒人拯救，主犯雖是父親及繼母，全社會的冷酷無情是幫凶！

今天是母親節，歌頌母愛的偉大應是天經地義，然而父母親生育兒女，愛之、養之、教之也應是天經地義，為何有小孤雛被生父和繼母虐待致死？《孟子》云：「所以謂人皆有不忍人之心者，今人乍見孺子將入於井，皆有怵惕惻隱之心。」[1] 孟子相信人皆有惻隱之心，證明人本性是善良，為何有父親虐待只得五歲的親生女兒？法庭審訊時才知一對小兄妹，只有八歲和五歲，卻長期被打、被捱餓，小女孩終抵受不住，在孤苦寒夜中離世！人本性是善？還是惡？如何解釋如此沒人性的行為？

審訊期間有舖天蓋地的評論，說小琳琳的幼稚園老師早已知道小琳琳受虐，老師知情為何不通知有關當局？為何不報警？據說老師用一如既往的方式，向上級稟報，見見家長，提示家長正視事件。那禽獸不如的父親便立刻替女兒退學了，校方也以為從始這件事與學校無關。不少評論說幼稚園老師有責任，甚至有聲音說要立法懲罰知情不報的人。我不禁問是否立法便可以解決問題？本來是人人應有的良知去了那裡？老師已向上級稟報，為何只是老師要負全責？

審訊期間有舖天蓋地的評論，說小琳琳的幼稚園老師早已知道小琳琳受虐，老師知情為何不通知有關當局？為何不報警？據說老師用一如既往的方式，向上級稟報，見見家長，提示家長正視事件。那禽獸不如的父親便立刻替女兒退學了，校方也以為從始這件事與學校無關。不少評論說幼稚園老師有責任，甚至有聲音說要立法懲罰知情不報的人。我不禁問是否立法便可以解決問題？本來是人人應有的良知去了那裡？老師已向上級稟報，為何只是老師要負全責？

今天看報章上有文章題目是〈父母要考牌〉，為下一代著想，應該要考牌才可生兒育女，文章說主要目的是排除不及格的父母，還認為父母考牌是值得研究的方向。假若想為人父母真的要考牌，這種非倫理化的思維，筆者實不敢苟同。古代有「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之說，今天看來肯定是過時的論點。夫婦二人結合，生兒育女，成為二人結合的愛情結晶，是喜悅，是帶來希望與幸福，為何要把自然倫理轉化為物化的思維？難到人的生育自主也要考牌來決定？

[1] 《孟子‧公孫丑上》

今時今日的夫婦不想生育，擔心養育不來是不爭的事實。生活迫人，養育兒女費用高昂，對愛自由自在的年輕夫婦帶來羈絆，養狗養貓帶來更大的樂趣。寵物代替了兒女，人不如獸再不是笑話。參看近年傳媒的報導，當寵物受虐，舉報者多，而幼兒受虐，舉報者少，甚麼「唔好多事」、「人地教仔關你乜嘢事」迂腐之聲不絶於耳。《孟子》所說是說孺子將入於井，今天可能要改為小狗將入於井才引起別人的良知良能吧！

筆者無意說對動物有愛心是有問題，對萬物有情是值得可嘉，何況與自己日夕相處的寵物。全社會對寵物有情之餘，更需要關愛無辜小孩，更應全社會去正視虐兒問題。政府處理的漏洞，社會大眾的冷漠，忽視對兒童應有的權利，學校的管理層那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思維，都是謀殺小琳琳的凶手。虐兒個案，一宗也嫌多。無辜的兒童不是自己選擇來這世界，不應受到無情對待。社會各人，為兒童多想一步，多負點責任，多點對兒童的關注，多站在兒童的角度思考，思考兒童真正的需要。每位小孩皆是有無盡的可能，會為社會將來帶來改變，每位成年人做該做的事，要摒棄莫管人家事的迂腐思維，重點在挽幼弱的生命，這才是為兒童帶來最的大幸福。小琳琳，妳無辜地犧牲，但妳寒夜裡的哭聲，世上的成人應聽到，希望真能為世人思維上帶來改變，能切實地持續地關顧兒童，並非只一時的熱烈討論過後，一切便像沒發生過任何事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