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水真的很重要 讀卞之琳〈水份〉

013 卞之琳〈水份〉

卞之琳是中國30–40年代的著名詩人，當年提攜他的是大詩人徐志摩。卞氏的經典之作〈斷章〉大家都耳熟能詳，這次，我們來看他的一首相對輕盈的作品。

概括地講，〈水份〉這首詩可以歸類為詠物詩，詩人以欣賞、贊美的口吻詠嘆「水份」，串連一系列和水份有關的物事，張開詩意的鋪展。海綿的材質吸水，蘊藏著詩人童年的崇拜和好奇；並且海綿有清潔的功能，這亦意指著童年的純潔。

崇拜什麼呢？詩人在第二節解釋，因為水份讓旅人解渴、讓駱駝補充體力，彰顯了水的那種拯救意味。而雨雲本身的性態，又與海綿的質感在感受性上類近，因而，雨雲跟隨在旅者身後，代表著旅途當中的一股默默支持的動力。

人生是一個過程，不管我們要去哪裡，我們都不希望自己孤身上路。這個旅伴未必就是你我的好友知己，它可能僅僅是一滴水。它讓果子成熟，我們於是採之而食，呷一口檸檬紅茶。某種意義上，旅程中的苦與樂，其實都是水所賦予的。它一會是紅茶一會是酒，但水都在你我左右，滋潤我們的生命 — — 以及更重要的夢想。也許你會覺得人生是苦的多樂的少，詩人所寫的花枝也帶著愁容。但或許這正是我們汲汲營營的生活意義：你要抬頭面對，而不是垂頭喪氣。

所以，多喝水吧！前面路還很長哩！

7 Feb 2016

卞之琳 水份

蘊藏了最多水份的，海綿，
容過我童年最大的崇拜，
好奇心浴在你每個隙間，
我記得我有握水的喜愛。

然後我關懷出門的旅人：
水瓶！讓駱駝再多喝幾口！
願你海綿一樣的雨雲
來幾朵，跟在他們的塵後！

雲在天上，熟果子在樹上！
仰頭想吃的，涼雨先滴他！
誰教擠一滴檸檬，然後嚐
我這杯甜而無味的紅茶？

我敬你一杯。酒吧？也許是。
昨夜我做了澆水的好夢：
不要說水份是柔的，花枝，
抬起了，抬起了，你的愁容！

（1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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