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看待台湾左翼学者的联署倡议?
Photo credit: Caspar Friedrich- From Prof. Kramer
上个月相关新闻出来的时候,看了标题并没有太关注,心想呼吁和平总是好的。虽然这样的群体和声音属于少数,敬佩这份坚持和勇气。
昨天看到龙应台在NYT撰文,列举到这37位台湾学者联署的公开信,并附上了原文链接。点击打开之后,不读不知道,一读却是大吃一惊,满脸问号。就这?居然是这些内容?这就是他们对现实的认识与判断?这就是如今台湾的左翼学者?
有需要的朋友可以找全文来读。囿于篇幅、时间与能力,这里仅以公开信所谈第一件大事为例,抚平心情,与诸位台湾前辈严正商榷。
“俄罗斯入侵乌克兰的行为当然不可原谅,然而助长战火的中程及远程原因亦须深究”,开篇第一句话中的“然而”二字真是(整篇公开信的)精华,尽显传统中国人为人处世的“智慧”,也精确标定了前辈们的眼力、良心与在世界当中的真实角色。
虽没有每天跟进,作者自认为从这场战争开始到现在,全程关注、阅读了不同专业机构的连续报道与评论,怎么与这些资深教授们了解到的事实不一样?他们怎么把这么大的这个事件凝练、截取成了这份摘要?难道我们活在两个不同的信息世界?左翼教授们难道也每天拿着笔记本学习新闻联播三十分???
无力全面抓取事实并把握重点,是这些左翼学者们的现实感有缺。但板子有意抽向另一边,则不只是这些资深教授们的历史感出了亏欠。
我们试想一下这个场景:有位壮汉满怀愤恨与委屈,执意强奸曾经青梅竹马过的邻女,奸淫之后仍不满足、无法安定,遂蓄意图谋奸杀分尸,并真的付诸了行动。邻女转眼间已在钝刀下惨叫,路人和其他邻居实在看不下去,尽力阻止他奸杀分尸。
这要放在刑法上该怎样评价?壮汉犯强奸罪、故意杀人罪铁定无疑;且手段极其残忍、结果非常严重,在未废除死刑的国家通常要对其处以极刑。那出手相救的路人、邻居呢?毫无疑问属于正当防卫,而且刑法将这种情况下的正当防卫定性为“无限正当防卫”,意思是,为达成救助此等情形下受害邻女的效果,可以对进行中的施罪壮汉实施不加限制的伤害(包括致死)。这是正常国家的普遍认知和通常做法。
现在重新回到这个场景。这边在努力强直,满头大汗地强奸分尸;那边没有一个敢直接上去拉打壮汉,只能是尽力给邻女多穿一些衣服,多套一些护具,递给她一些剪刀和辣椒水,并怯弱地耳语:姑娘啊,反抗奸杀还是需要你自己多努力。这个时候,来了一位听到消息的老者,大声疾呼要求这场罪行赶紧停止。众人初听也许还为之一振,正期待老者的相助呢,谁知老者接着给出的停止杀戮、拯救现实的方案是什么呢:1. 呵斥出手相救的路人和邻居,你们根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2. 严正要求这些路人、邻居停止继续提供衣服、护具、剪刀和辣椒水;3. 奸杀犯与受害人坐下来好好谈…
你们说,你们会怎么看待这位老者?我们应该怎么看待这种人?我不知道哪种深谋远虑和深刻复杂可以正当化这种扭曲的世界观与价值观。
我不相信他们不知道布查惨案,我不相信他们没有听说过玛卡里夫暴行,我不相信他们没有读到过蛇岛守军的故事,我不相信他们不知道拒绝臣服被乱枪扫射的老兵,我也不相信他们不知道六千多名被强制流放被强制领养的儿童。
他们一定也有惋惜与悲痛,敬佩与感动,但是,当他们决定言说之时,究竟是什么考量和判断让他们硬生生将这些处理成了次要的要素?得怎样善意地帮助他们理解他们的学识和道德感?得怎样帮他们辩解才能说这不是爱国主义大局观?
你有看到他们写公开信公开谴责俄罗斯吗?你有看到他们公开挑战威权吗?难道我们对现实感和有用性的理解竟是如此的不同?在这些左翼教授的心目中,既然现实中无力改变威权,那结果上或策略上来说还是配合它们的需要和叙事最可行?还是说,他们认为有效规训威权、维系功利上的合作就要以肯认利维坦的不容易与合理性为前提?为此不惜无视历史事实、现实真相与道德戒律?
如果难听一点说,算了,就不说直白的话了。如果严肃一点说,这些左翼教授们特么的究竟是谁的同路人?如果鲁迅不跟左翼决裂,这会儿他老人家的棺材板会不会已经盖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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