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靜止》#383 未來的故事（三十七）

深刻的，是印象。

「金3344」縱使再沒看見那「怪男」，腦海裡還是浮現出「怪男」的模樣。非關記憶裡留存的信息，他腦裡的「怪男」更清晰顯現的是特別的表情與眼神。還有他那句語焉不詳的說話……

「流動……指的是甚麼？」「金3344」呢喃自語。

「指的是生命。沒有流動呢！也就是說……沒有連結……嗯，應該就是這樣，明明很多很多的人，明明都看見彼此，但竟然沒有連結……」

「金3344」給嚇了一大跳！霍地轉身，就看見「怪男」一臉苦惱的站在他原來的身後！

「嚇倒你了？不好意思，我還沒適應這裡的移動方式。」「怪男」臉上稍露歉意。

「你的意思是，你不是這裡的人？」「金3344」沒有發現自己的失常……

嗯，只不過是吃驚，然後看得懂「怪男」的神態表情，對「金3344」以及這時代的任何一個人來說，都肯定是失常！

「其實……我連這裡是哪裡，都不知道。」「怪男」吃吃的傻笑起來。

「怪不得，你這麼怪！」「金3344」有點興奮起來……

竟然，興奮起來！

「金3344」自己也終於發現了，為著似乎是人生中第一次有的興奮，他更興奮了！

當然，他不知道這是甚麼感覺，只知道這種感覺讓他滿足。他能夠感受到，身體也隨之而出現了一些特別，而且從未有過的變化，大腦有一些分泌增加了！細胞傳送脈衝亦忽然強化了！身體裡的一切，竟然都像在起舞！

「小朋友，你的名字是甚麼？」「怪男」似乎能夠感受到「金3344」的身心變化，呼應似的，他笑得更開懷，更沒心沒肺的！

「你真的不是這裡的人！」「金3344」果然，更興奮了！

然後，他彷彿自然而然便呼應「怪男」，學對方，大笑起來！

「這裡是哪裡？」「怪男」抓了抓頭。

「大學圈，是學術交流的世界。」「金3344」像看怪物的打量「怪男」，只不過這樣的近距離接觸非我族類，為他帶來的不是驚慌，而是驚奇。

「大學圈。」「怪男」重複了一次，又問：「交流甚麼？」

「但凡對人類文明發展有幫助的知識與技術。」「金3344」對這大學圈久遠以來的宗旨自然熟悉不過了，口若懸河的說：「重點在於推動，尋找發展的缺口，然後將其填補。不過，我們已經是第三十代，已經找不到缺口了。完美，便再沒有其他需要。於是，老師群開始尋找過去的缺口，想把那些都給填補。你知道比完美更圓滿的是甚麼嗎？」

「怪男」搖了搖頭。

「就是完美。」「金3344」不知怎的，以往早已聽習慣，如同口號般的論調，此刻說起來，竟然憋不住的笑起來。「無論如何突破完美，其實都只是趨向完美。沒有缺失的，就是完美，在上面疊加上去，其實都是完美。」

「哦……」「怪男」聽著，總覺得似乎有甚麼不妥，卻一時之間想不到該如何表達。

「很無聊對不對？不過，今天，大老師帶來了一本有助推進的古老經典！」「金3344」雀躍的說：「那本書裡的一篇，提及了一種叫『情感』的東西，這是過去的一大缺口，很值得去填補！只不過，大家似乎都沒有想到。我就奇怪，為甚麼這麼明顯的，大家沒可能聽不出來的。」

「你對這些，似乎很感興趣？」「怪男」索性在「金3344」這八歲男孩身邊，同樣的坐下來，若有所思的看著空空如也的巨大講學堂，說：「你剛剛所說的，感覺上與我之前所想的，有著某種關連呢。」

「是甚麼沒在流動嗎？」「金3344」立即就想起「怪男」在講學堂台上自言自語的那句話。

「怪男」點點頭。

「『情感』就是你所說沒有在流動的東西？」男孩眉頭輕皺，思考起來。

「就像……這個巨大空間……」「怪男」指向講學堂，嘗試解說：「之前，這裡滿是人。後來，這裡的人都離開了，到另外的地方去。而這裡就變得甚麼都沒有了。然後，或許明天？之前在這裡聽老人家說話的人又回來了，再次把這裡填滿。這樣的情況，應該發生在任何生命之間的呢！」

未完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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