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靜止》#126 敬畏

1 月 31 日

青年身邊出現另一人，正是剛才就一直跟他對話的郭清流。

「Bindo……」郭清流習慣性的喚了一聲……

卻立即被叫住了。

「郭先生，你知道有些稱呼，你已沒資格喚了。」

很悅耳的女聲，但聽在郭清流耳裡，卻讓他冷汗直飆。

「少爺……」

「不要再多的託辭推搪了。」青年冷冷的語調，與他兩眼的熾熱毫不搭調，卻有種讓人無法產生反駁念頭的威嚴。「書進是你的接任人。但由今天起，我認為他應該在更好的環境下成長。」

青年把話說完的同時，一名女生已無聲無色的來到青年身邊。簡單的白襯衫搭配烏黑皮褲子，束著高馬尾的女生，長著一張稍為成熟化了的娃娃臉，樣貌清秀得似毫無雜質。然而，若直視她一雙湖水藍的深邃眼眸，會有彷彿被黑洞吸引進去，從此陷身其中不能自拔的錯覺。

女生向青年彎身鞠躬，然後換上冰冷神情，直盯郭清流。

「郭書進的去處已安排好。到日本後，他可以自由與你聯絡。當然，你也可以前往探望。那裡是老師的地方，安全上絕無問題。」女生淡淡的通知郭清流。

是通知沒有錯，不是商量。

「謝謝，高野小姐。」郭清流就像女生剛才那樣，往她作足九十度的鞠躬，以示尊敬。

「少爺不曾在這裡出現過。明白嗎？」高野繼續說。

「星童，帶他們走。」青年抓了抓頭說：「若讓丁東知道我任由他被拿來當白老鼠，還要以這樣的姿態給擱在那麼多人眼前，他回復過來時，恐怕會直接幹掉我！」

高野星童「噗哧」笑了聲，自然而然白了青年一眼。

「郭清源，我不想再給你擦屁股。你作為『保存櫃匣』監護人的職務就暫時凍結吧。會有最完美的人選替你代理，直至書進成長起來。

「是連大嗎？」郭清流苦笑。

「這就不是你要知道的事了。」青年定定的望著郭清流，笑說：「接受我的建議吧，用回本名，你應該可以活到安享晚年。」

「是那一位的命令？」

「你自己應該知道『流』的意義，那一位根本甚麼也不用說不用做，便會有足夠多足夠強大的人代勞。今天之前，你是『保存櫃匣』監護人，憑這身分就只有『訂盟者』敢動你了。但今天之後，就連我也保不了你。」青年拍了拍郭清流……不，是郭清源的手臂，算是一點安慰吧。

「在橋少爺……」

「在橋少爺正在宏圖總部主持收購會議。」高野星童意正嚴詞的更正郭清源。

「是……那會議太緊要了，關係到全球網絡下一階段的發展……」郭清源苦笑，配合著。然而，他還是有點不死心，力爭到底的說：「雖然程序上有欠妥當，但以結論而言，今次『靜止』的實驗應該也算得到了不錯的成果。我希望能以功抵過！」

「你說這是成果？」青年指著丁東與靜璇，冷冷的說：「你差點殺掉他們。你該知道他們有多重要，比你重要太多了。你一直想找個『訂盟者』來取而代之，作為監護人卻不安份。我知道你有很宏大的理想，但你犯的過錯已把你實現理想的路全堵了！所以，你告訴我，你能夠以甚麼功勞來抵過？」

郭清源無言以對。

「丁東的特殊，你還是第一個發現的人呢！」青年苦笑，「最初向他招手的，也是你。怎麼現在似乎不能為你所用，你就想借意滅了他嗎？」

「我沒……」

「你認為少爺幹嘛要趕過來？」高野星童輕盈移步，擋在青年與郭清源之間，娃娃臉上極大反差的露出帶殺氣的冷笑，繼續說：「以你向我們發報告的時機來看，根本就沒有預留任何時間給任何人來阻礙你。只不過循例依規矩做做樣子罷了，對嗎？你本意就是先讓他們測試『靜止』，再索性讓他們無聲息的離世，對吧？」

郭清源還想說甚麼，最後只能無言以對。

「你『認祖歸宗，重獲族譜依據輩分命名』的聲明，天亮後就會見報。」高野星童向空氣招了招手，丟下這句話便轉頭，再也沒看郭清源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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