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 社 论 (2022.10)

蜉蝣型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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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自由主义和强管束政体吊诡的双向奔赴间,真正的生活政治根植于沉默、辩护、讽刺与讪笑的瞬间,那是日常策略的实践温度,表征着人世间的某个伟大或平庸时期的阴晴冷暖。

尽管一〇年代那些跃出厂房、自由下坠的抵抗身体也曾让新老中产阶级感到震惊,但后者直到十年后才逐渐失去迟钝的特权。庸俗的自由派和好斗的国家党人仍然在虚拟空间里争吵不休,直到日渐萎缩的阵地随着城市女权主义者的发言被重新分割,而对想象它者的敌视和指控此时已从电子屏幕迈向街头巷尾。在新自由主义和强管束政体吊诡的双向奔赴间,真正的生活政治根植于沉默、辩护、讽刺与讪笑的瞬间,那是日常策略的实践温度,表征着人世间的某个伟大或平庸时期的阴晴冷暖。

过去几个世代的青年人,曾以一种清算的姿态从父辈的怀抱中向市场出走;而今在公共部门狭窄的电梯前,又一次挤满了欲投身于(据说是)崇高事业的身影。教令院招生办公室的申请电话据说从开放的第一天开始连续响了两个月,这原是一种不大讨喜的保守神学教育,而如今各地涌来的申请信好几次从四楼窗户漫了出来。在历史中不断被重写的修正派教法的虔信者队伍愈发壮大,即使再真诚的本心也无力对抗其现实功用:通过新的机会主义阐释和日渐膨胀的物质与数字手段来完成一套政治神学的道成肉身,从而实现对危机中的共同体的救赎,带领他们渡过消灭贫困后生活中的那些庸常烦恼。而他们普遍父权式的理论自负和共情心,则大抵无缘受到流离失所者与无分之民的真实苦痛的煎熬。

这是我们所经历的二十年代初,此时大流行还未结束,似乎与己无关的战火还在远方蔓延,润学的移动想象尚且漂浮在局部的对话里,青年人只是感到安稳和平的黄金时代不会永远持续,而它的最后一片游云还在头顶悠悠地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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