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靜止》#343 門與空間（七）

「那問題就來了。到底是你小時候受我影響，所以成長為現在出現在過去的我面前的這個你？抑或是我在你小時候，像現在這樣見到了長大後可以在意識碎片之間旅行，更可以在意識碎片裡的記憶中連結所對應的現實，所以決定在你身上播種？」天野空取過一瓶啤酒，自然得就像回到自己的家那樣，呷了小小的一口，依然深感興趣似的看著丁東。

「都有吧。就是一個循環。」丁東苦笑，眼神也軟化下來。

天野空這是變相確認了一個丁東之前連猜也不想猜的事實。他擁有真實想像與跳躍思維這樣犯規作弊似的奇異能力，比嘗試通靈那個七歲的他，更要早得多。而且，就是天野空促成的！

在爸爸告知丁東，他自誕生到大約兩歲，在洋禾醫院裡，一直受著天野空特別呵護照顧的時候，丁東便有這個猜測。然而，他實在不想承認，也不希望這是事實。

或許，這也是其中一個原因，為甚麼對於天野空，他實在無法生出甚麼好感來。

「往後三十年，我做過些甚麼？你似乎很抗拒我？」天野空看著丁東的神色變化，不由得失笑說：「無論如何，別小看自己了。」

「你想說，我是自己擁有這些能力？跟你沒關係？」丁東發現，要跟上天野空的說話方式，腦筋轉慢一點也不行。

「在我眼中，你一出生，就特別亮。」天野空笑說：「你跟某個時期的我，很相似。」

「甚麼叫特別亮？明亮的亮？光亮的亮？」丁東撇撇嘴。

最討厭總愛打啞謎的人！知道聽的人有多辛苦嗎？

「就是字面的意思，明亮、光亮，都一樣。」天野空明明知道丁東有所不滿，卻直接視若無睹。

「你看見的……都是光？」丁乙比他家的長子要有耐性得多，又或是他本來就認識天野空，所以心裡明白，天野空其實已經在實話實說了。

「很久以前是這樣。現在好得多了。」天野空往丁乙舉起酒瓶。

咚 ——

丁乙自然反應的配合，與天野空碰了碰酒瓶。然後兩人各自灌了大大的一口。

「長得好看，連灌酒都像在拍畫報！」靜璇感嘆的說。

「他至少是爸爸那一輩的！」丁東翻了翻白眼。

「這樣的你，跟一歲時的你一樣，蠻可愛的。」靜璇嘻嘻的笑。

丁東又故技重施，刻意的咳嗽兩聲，用力的認真起來，東張西望的說：「有沒有想過，連這小不點老妖怪竟然都給我弄出來了，那麼外面，在蔣空流與沈音澄眼前的那些『人』，會不會……」

「不是吧！那麼熱鬧？」靜璇也不知道自己是給嚇一跳，抑或興奮起來。

「那些人當中，我印象最深，似乎也是最為熟悉的，就是連在橋、妳的希嵐，還有原野忍、藍凌輕……全都是天野空的人！」

「小朋友，我在這裡。」天野空像看傻瓜一樣的看著丁東，說：「你刻意把話說給我聽，是在強調你跟我有不少共同認識的人？你是在害怕我？」

「你一來就說，我之前擔心的事，還是得繼續擔心。」丁東嚴肅的說：「我所擔心的，是世界毀滅的事呢！你給我輕描淡寫的就算是解釋了？對世界存亡都不在意的人，我們不應該害怕嗎？」

「已經發生過的事，在意有甚麼意思？」天野空聳聳肩，無可無不可的說：「我在意的，都是你們應該更加在意的事。」

「與重要的人之間建立橋？」靜璇似乎不消一刻就捕捉到天野空的意思。

「章家總算成功做了兩件好事。」天野空彷彿這一刻才留意到靜璇，轉向她，就像之前跟丁乙招呼一樣的欠了欠身。

未完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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