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勤記事
搬到花蓮以後,每一趟到外縣市,都是一個小時以上的火車旅行。
有時候在想,以往明明最痛恨的就是通勤,但因為現在住得更遠,許多活動又得北上,從過去通勤一個小時,現在變成兩個小時甚至三個小時,簡直是通勤的命。
我以為我受夠通勤的久坐、趕車的疲憊,但沒想到現在除了座椅仍然讓我腰椎不舒服外,多了一些旅程的享受,也才回想起,以往通勤的我,其實也有享受的部分,我尤其喜歡靠窗的風景。
現在來回花蓮,如果天還亮著,往往能看見海,看見陡峭的山壁,地震後則多了些土地還未長回森林的疤痕;再往北,到了宜蘭,每一段路上可以看見不同角度的龜山島。
有時候因為這些美景,我反而捨不得在車上補眠,醒著,想些事情,看看書,反而有時間整理好自己。我想通勤是最好和自己相處的時刻,沒有他人叨擾,可以很正當的不處理任何需要電腦的急事。坐在那裡,就能開始和自己對話,想了些什麼都不記得了,但是我卻記得那安心的自在感。
我也才想起,以前通勤上學的我也有過這樣的感受。早上六點多出發,高速公路車潮不斷,幾乎都是趕去上班、上課的通勤族,我有時候會縮小自己,幻想我們都坐在上帝或某位神明手裡捏著的玩具車,繞過這座山,切換到這條線上,不斷向前再向前。
客運到了台北才會開始聽見有人按下車鈴,我也開始準備下車。以前曾看見某間店面一大早前竟有不少人排隊,高中總是覺得睡不飽的我,想不透早起出門究竟是為了什麼?後來才發現是南京東路上有名的佳德鳳梨酥。
有時候會遇到同校的通勤族,我猜想他選擇坐在我旁邊就是為了讓我在四五十分鐘的車程後,會叫醒他一起下車。自己也曾不小心睡著坐過頭,差點到了三重。
白天遇到事情反倒都還好,到了夜裡返家,我卻經常半途驚醒於看不清的景色,盯著窗外試圖看清自己到了哪裡,看不清楚或沒有遇見標示就開始嚇自己是不是坐錯車。
求學的壓力倒是能在路途中自我消化。雖然秉持決不在車上看書以免加重近視,偶爾也會因為前一天來不及準備而破戒,有時候旁邊沒有坐人,還可以提前換下學校裙子,內裡早已穿好運動褲。
坐車通勤竟也帶給我不少回憶和安心感,只要上車,我就能和自己獨處,天馬行空,在家反倒困難。東部的鐵路相較北部通勤時的客運顛簸,彷彿是上帝在搖籃,而我仍能在搖晃的車廂裡,安然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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