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風光|社區活動提案[紅?紅線]
「請問司庫科怎麼走?」
「你沿著地上的紅線,走到頭就是。」
「哦……謝謝你。」我報以一笑,謝過詢問處友善的回答。
估摸著方向,自信滿滿地向前走。很快,便走到了目的地。
他,就坐在玻璃櫃枱的後面,正數算著一大疊鈔票,大概是10元面值的澳門紙鈔。
發現了我的到來,他稍稍抬頭,「等等我,清數後就可以下班了。」
我擺手,示意他不用著急。
沒多久,他一手挾著手提包,一手拿著一束鮮花,笑意盈盈地向我走來。
確是鮮花無誤,花瓣上還泛著露水。「送給你,生日快樂!」
我們挽著手,沿剛才前來的路徑離開,依舊踩著那條所謂的紅線。
日落餘暉以傾斜的角度,把我倆的身影刻在地板上。「你是怎麼走過來的?地板的路線根本作不了好提示。」他悄悄問。
「我不靠地上的,我靠這裏。」手指點著心室的位置。「這裏有紅線牽著我。」我笑,他也笑了。
黃昏的橘紅,其實我未曾見過; 手上的花束,是粉的還是紅的,我不清楚; 紙幣的面值,大多只能從印在上面的數字來確定。我有色覺障礙。
我,是個紅色盲患者。
剛巧知道的人,普遍會送上一聲嘆息。「唉,真可惜呀。」而我一般會反過來安慰他們。我未曾見過紅色,談不上失去甚麼,既然從未擁有,又有甚麼好可惜的?
紅,實際上是怎樣的東西?打從幼小,便一直在腦海中描摹。「紅」字從「糸」部,「帛赤白色也」。從造字之初,紅最直接代表的,本就不是一種色彩。
因為色非實體,屬虛空抽象的東西,必須依附帶色的事物來顯示存在。紅,本意是布帛帶著紅調,如果從再原始一點的角度看, 就是由一條又一條的紅線編織而成的布帛。紅,就是紅線。
雖然我的眼睛只一直辨認灰沉,但我總是能從光暗中感受到五彩繽紛,因爲我在眼底,留影著一般人看不見的風光。
我覺得,我從不欠缺紅,只須要找到線,我就找到生活的所有色彩。如今這線,我已緊緊握在掌心了。
「想吃甚麼?」他問。
「都可以,今天吃甚麼都美味。」我笑說。
今天,看見甚麼都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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