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修例五年|當年今日光復上水 歷疫情、北上消費 北區變了何模樣?
(原文刊載於集誌社)
文|Gwen Chan
攝影|Nasha Chan
五年前反修例運動其間,示威在全港十八區「遍地開花」。當年今日(13日),上水發起「光復上水」遊行,反對水貨客佔據北區、影響民生。五年間,上水經歷過遊行示威、疫情藥房倒閉潮、通關後港人北上消費 … 幾經變幻,這個曾經的「水貨客重災區」,今時今日,變成何模樣?
《集誌社》檔案 水貨客困擾民生多年
03年沙士後,開放自由行,內地訪港旅客增加。09年,深圳實施「一簽多行」,允許 220 多萬深圳戶籍居民,以 100 元簽證費,一年內無限次往返香港,每次留港不多於七日。政策令水貨客問題惡化,大批內地旅客到港,採購如糧油食品、奶粉、嬰兒用品、月餅等的民生用品,再以「螞蟻搬家」方式帶貨入境。
上水作為香港最北面新市鎮,鄰近羅湖口岸,首當其衝。其時,上水舊墟馬路被「拖篋客」水洩不通,水貨客在火車站外卸貨、分拆商品。滿街藥房「進駐」,區內日用品和食品短缺,推高租金和物價,影響民生。
2012 年,爆發一連串「光復上水」行動,民間組織有號召上水居民聚集上水站外,抗議水貨客和走私問題。2019年反修例運動前期,有「光復上水」的反水貨客示威,示威不時演變成雙方對罵及衝突場面。
2019年反修例示威爆發,各區發起連串行動,有組織發起 7月13日「光復上水」遊行,要求政府取消一周一行、加強檢控阻街等。主辦單位指有三萬人参加,警方則表示,最高峰期有四千人參加遊行。遊行結束後,警民衝突爆發,多名示威者和記者流血受傷,其間有年輕示威者跳橋避警幾近墮橋。
藥妝店重現 拖篋客稍減
記者重訪 2019 年 「光復上水」遊行示威地點,包括被稱為「藥房街」的新康街、龍琛路、新發街、新成路等,曾經藥房林立、人篋爭路的水貨客集中地,現時藥妝店、藥房重現,但拖篋內地客稍減、只有零星客人在藥妝、藥房門外,整理行李箱內「戰利品」。
在光復上水衝突期間,一度被示威者包圍、鐵閘被塗鴉上「反送中」的富裕藥房,今日已變成一間凍肉菜檔,人流絡繹不絕。翻查Google街景,該舖位早於2020年,已轉手菜檔四年。位於新豐路、示威當天被「拆招牌」、龍琛路及新豐路交界的龍豐藥房,今日則「縮了水」,昔日的巨舖被劏開數個舖位出租,其中兩間舖更是拉上鐵閘,只剩一間小型藥妝店。
「上水貨舖」原舖位變藥妝
在新康街街頭位置,主打售賣香港製造產品的「上水貨舖」的原址,現已變成了「洋之堡藥妝」,售賣各類成藥及補充品。郭老闆指,舖頭今年年頭開業,他以「同疫情差唔多」形容最近生意慘淡、難以回本,稱生意比疫情前起碼差逾八成。他嘆道,現時已經沒有內地水貨客光顧,「無啦…依定上返大陸好似審犯咁」,指海關審查嚴格,「開左關都無用」。
「上水貨舖」,由曾競選2019年區議員的羅庭輝創辦,四年前在疫情時期、水貨藥房衰落、租金下調時開業。經營不足三年後,在去年通關後,因加租兩成而被迫離場。
去年香港恢復通關,《集誌社》在 2 月和 3 月兩次到上水觀察,發現藥房、藥妝店逐漸復延,人流亦有增加。事隔一年半,街景又有何轉換?
長約300米的「藥房街」新康街,疫情兩年其間,吉舖林立。就記者當日(11日)觀察,發現至少有 25 間營業中的藥房及藥妝店,集中在街道中段。整條新康街共約 11 間拉鐵閘、張貼出租廣告的空舖,而龍琛路交界的新康街尾位置,有三間相連吉舖。新康街中段、符興路交界的十字路口位置,兩間龍豐集團旗下藥妝店「對立」。
去年年頭剛通關時,在龍豐對面的參茸店,眾多客人拖着篋停留執貨,如今,該參茸店已變成煙酒零售店。 記者在本周四(11日)觀察,街道依然人流暢旺,不過拖篋旅客只佔少數。只有兩至三間藥妝店外,門外聚集客人在地上收拾行李箱。
其餘位置如巷仔街,短短數十米的小巷,現時則開滿了五至六間藥妝店,但人流不及以往水貨客高峰期嚴重。
在疫情前全職「帶貨」的王小姐,忙着把牙刷、美妝用品、洗頭水等,收拾在行李箱中整理。她聲稱這二千多元的貨品都是買給在香港的家人、和自用的,「姪女最近開始化妝,要幫佢買化妝品…要成套咁買比佢」。她解釋在疫情後,已經淡出「帶貨」生意,原因是,國內已有不少代購平台配備集運服務,因此「帶貨」需求減少。
丘小姐抱着三歲兒子,一家大小,在列日下拖着篋,特意前來上水購買藥膏貼、護膚品、及奶粉等,「呢度買嘢會便啲,比網上便宜」。住深圳的她,在疫情通關後,每隔兩三個月便會來購幾千元的貨品,通常「快閃」購物,只需若干小時便能完成購物、即日來回。
亦有在新康街經營藥房超過十年的洪老闆指,開關後生意「不似預期…依家無晒希望」。他描述「以前疫情前賺十萬嘅,依家就得兩萬」, 稱現時生意只有反條例運動前的五分一。他估算,現時營業的舖位在疫情前,月租起碼三十幾萬,現只需五萬多,認為因海關人員在通關後執法嚴謹,令內地代購者不敢「帶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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