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靜止》#320 洋禾醫院（十七）

「東！」靜璇不禁驚呼。這是另一個她不認識的丁東。而且，是傾向惡意的他！

丁東用力的搖頭……

剛剛那短短的數個瞬間，他竟然忽地不由自主的，很想在這裡把蔣空流給除掉！而且，他確認在這裡憑藉真實想像出來，幾近無所不能的自己，絕對可以辦到這一點……

真的！是他自己不可控的萌生出他從來不曾有過的殺意！

這……為甚麼？

「無數不同的你，在剛才你從我所說的，聯想到那可怕的可能性那一刻，幾乎全數都認為，若我是這世界的最大危機，就得把我扼殺在搖籃中。」蔣空流苦笑說：「現在，你懂了嗎？為甚麼我廢話那麼多？」

「讓我感受你的人性？」丁東也感無奈。

來到此刻，他還是未能完完全全的控制自己的能力。若跳躍思維在他行使期間，隨時都像剛剛那樣，數不清多少時空的他，反過來影響暫且可稱為本體的這個他……後果不堪設想！

「只有你和所有的你，都感受到我的本質，才能確保打開門之後，你不會因聯想到那空間崩塌的一刻，而堅定的要把我滅掉。」蔣空流臉上的苦澀更甚，「我沒了也沒甚麼，但若是在空間之間移動期間，沒了我，你們會迷失在空間隙縫那個旋渦中，回不來，也無法前往任何其他的地方。」

「你之前就不要讓我知道鑰匙與你那麼危險呀！」丁東也懊惱起來。

他終於明白蔣空流怎麼一直都說他丁東有多厲害，甚至可怕……

他可以無數倍自己跟自己有效的集思廣益，而且那都是來自不同時間點上的他，擁有不同的經歷，那種思考能力，遠非一加一那麼簡單，是無窮無盡的疊加！而可怕的點，就在於那一個個幾近潛意識似的存在，都是他自己，只是只有資訊、知識與思考在互通、互補長短的產生作用，卻無法自主的相互影響！即是，不受控！

而讓這樣一個思考網絡從不受控到失控，繼而反噬似的影響自己，甚至操控自己，竟然簡單得像剛剛那樣，單單一個可怕的聯想，就能促成！

這就像一個啟動按鈕極為敏感的計時炸彈，一點風吹草動，就能夠激活計時裝置，再多一點刺激，甚至會讓倒數加快！若稍一不慎，沒能及時把裝置停下來，炸彈就會爆炸！

他只有一個，過敏的按鈕、風吹的刺激、加快的倒數……卻有無數！以一對無數，彼眾我寡得不成比例。這也就代表，他的危險指數也高得不成比例……

再加配他的真實想像……

丁東忽然覺得，他有可能比蔣空流更恐怖！

而且，這是極有可能超脫他所能自控的恐怖！

「所以，那不就得只能一直順你的意？」靜璇剛才真的給嚇一跳。

「那倒可以放心，不是說過了？」

蔣空流饒有深意的望著丁東。

「……你自己卻不自知，所以也不會自恃！很有趣，也很難得呢！」

丁東此刻卻再沒有這樣的自信。他已經不再不自知，真的就仍然不會自恃嗎？

「我給你帶來的刺激，可不算少呢。」蔣空流反而豁達得多。

只是，他的豁達代表不了甚麼呀！他本來就完美，在他眼中彷彿一直都是美好的！根本就不懂人間疾苦……

然而，對於他給丁東帶來的思想衝擊，確實不能算少。

世界被名副其實的徹底毀滅呢！心要有多大，才能把這視為微小的刺激？

「好吧！那就讓我更多的感受到你的人性，了解你的選擇永遠不會觸及那極度的危險。」丁東重重的抽了口煙。

「唉……」澄音微僅可察的輕輕嘆了口氣。

那是因為，在他們之間那一團團化成人形的煙霧，在剛才的一刻，消散了。

然後，是丁東，還有靜璇，身體竟然漸漸地淡化……

未完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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