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靜止》#289 為更深入

「是，也不是。」殷別搖頭擺腦的，刻意正經八百的說：「嚴格來說，你們現在的狀態，是思念體。是由思念聚合而成的意識體。情感，在此刻的你們來說，就如同身體。亂流會給你們改造，以適應亂流，讓你們能存在於亂流裡……」

「然而，我們始終只是意識，改造某程度上就是同化，過度的同化，反而會讓我們變成你們那樣。對嗎？」

丁東的推論，換來殷別的點頭認同。

「為了讓你們更深入的經歷亂流之旅，得先讓你們的思念，完全適應亂流，讓改造轉為適合情感存在的方式進行。」

若要為鏡鑰進行徹底的實驗，當然必須知道鏡鑰究竟能夠做些甚麼，若能夠知道其極限，同時又能夠重組出其中的原理，那就是最理想。

與鏡鑰有著最直接關係的，是屬於守護神的鑰匙。更正確點說，最關鍵的，就是那一位存在了。而他似乎在亂流與現實架橋，與兩者互通流動上面，下了很多很難理解的苦功。所以，若要真正了解他在幹甚麼，似乎就得從亂流開始……是這樣嗎？

然而，人存在了數萬乃至數十萬年，對身處的現實世界，還是只知皮毛，連一知半解都大大談不上，更別說亂流了，那得用上多少歲月？

丁東可沒三萬年來消耗呀！

「甚麼都講求目的性，就會像你這樣嗎？」殷別側頭打量不知不覺又陷入思考模式的丁東。

「不一定，他比較特別。」靜璇沒好氣的說：「所以，妳想說，妳都在幫我們，沒有目的？」

「這，不就是目的了？只是，我平常都不太會思考這些。在之前，我也不太懂這些。」

殷別微微一笑，這一刻，蠻像藍凌輕的。然後，她讓自己更像藍凌輕的變化，緊接出現……

她刻意緩慢的走近，由一雙幻象般近乎透明的兩眼開始，本來就夠不真實的身體，緩緩的消失……

這不是如同瞬移般一閃而過的以超脫能被觀察的速度移離原地，連殘影也沒有留下，因而看似憑空消失。而是，就在原地，慢慢淡化，慢慢變得透明。

藍凌輕曾經就是這樣給丁東與靜璇示範過的，這是在現實時，打開能夠往返亂流的通道，會呈現的假象。

說是假象，因為那實在很難視之為真實。人就在眼前，沒有真的消失，也沒有以難以理解的方式離開。就是實實在在的站在那裡。然而，憑視覺所見，就是漸漸變得看不見……

看不見，那摸不摸得著？

靜璇迎上已幾乎徹底看不見的殷別，伸出了手……

她的另一隻手，一直與丁東緊緊相握。丁東也沒有阻止靜璇這個看似簡單，後果卻絕對未知的舉動。

「你們都適應得差不多了呢。但千萬別忘記，那裡不是你們的記憶，你們是憑藉我對那位的思念而在那裡存在的思念體。不要忘記，你們來時懷抱的心願。」

「那裡，是哪裡？」

「那一位的意識碎片。用你的說法，那就是那一位其中一部分的意識備份。」

「那是從亂流進入亂流？」

丁東沒有忘記，靜璇與他，是透過思念，激活鏡鑰，進入他們已被動寄存於鏡鑰裡的意識備份。那份思念，是靜璇與丁東之間的情感牽絆愈益深厚的同時不知不覺間所產生的。他們憑藉彼此之間的思念，能夠進入的，也不過是屬於他們自己的記憶，那是他們的意識備份。

雖然，期間發生的一切，早已與之前預估的相距甚遠。或許，連藍凌輕也沒有想過，丁東與靜璇會在他們自己記憶裡的過去，跟亂流裡的那些存在有所接觸，甚至直接觸碰到已完全超出他們的意識備份、超脫他們記憶中那時空裡的另一個意識！而那個存在，竟然能夠引導他們進入另一個與他們毫無關係的意識備份！

未完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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