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靜止》#359 未來的故事（十三）

方小戀與殷別，都是本來就活在亂流裡的存在。

對方小戀的認識，丁東與靜璇都一樣，就在他們六七歲時，意識誤墮亂流邊緣的那個時候。當時的方小戀還沒有名字，也沒有在現實以人的身分活過，是被稱為死神，可算是純粹以靈的姿態活躍於亂流裡的存在。

殷別可知道的「人生」中，至少曾經在現實世界中真正的活過，恩怨情仇似乎都經歷過，也帶著對一個人的思念回到了亂流。她知道凌嬰，也知道藍凌輕，甚至長得跟她們很相像！然而，無論誰都不知道，她跟她們在現實世界裡有沒有甚麼關係。沒有的話，那樣的巧合，機率會有多少？若有，那殷別跟她一直尊崇的「流」或許在現實中也曾經有著某種關係，只不過他們當中無論誰都沒有那份記憶，生命印記都給截留在亂流裡了……

那麼，澄音與蔣空流，也就是歌姬與守護神，她跟他的關係，是像殷別跟「流」那樣？抑或……

「藍昇流……藍凌輕……」丁東呢喃似的說，無縫接上靜璇由感受引領下展開的思考。

「這個假設，我們不是早想過了？」靜璇搖了搖頭。

她所想到的是，血緣。

只是，澄音，就算來到這個過去已經沒有了一切回憶，但她始終還是沈音澄，是希嵐的姐姐。靜璇記得很清楚，希嵐與她的姐姐，孩提時代就是跟她們的親父一起生活的！

而且，藍凌輕對希嵐的稱呼，是姑姑！那麼，至少，澄音與藍凌輕不可能是姐妹吧……

「我沒有把她們的雙親想得那麼亂啦！」丁東揮了揮手，幾乎沒翻白眼的說：「但就算非關血緣，也可以有另類的直屬關係呀！」

天野空沒等丁東說下去，已點了點頭。

丁乙似乎也想到了些甚麼，一副恍然的表情。

靜璇與丁東，此時的思想是相通的，丁東的腦裡跳出一個念頭的同時，靜璇就已經知道。然而，這個答案，她一時之間實在難以接受……

「基因的傳承嗎？依你的意思，澄音是複製人？」

「複製人怎麼了？嚴格來說，我們誰不是？」丁東理所當然的說：「在生命的定義上，繁衍本來就是自我複製呀！」

「我不是在說甚麼道德層面上的事……只是，她是希嵐的姐姐呢！若事實真的是這樣，那希嵐也是生物科學意義上基因工程的產物了？」靜璇的思海忽然之間變得一片空白。

她想到更多的是，她和她的另一個自己，還有章曉晴……

弦靜與她，是同一個人。但在生物學上，她們大概可以歸類為雙生兒。那麼，她們可以算是有著血緣的姐妹了？抑或，她們是彼此的複製品？她們的意識是相通的，但卻又有著不一樣的人生，那還算是複製嗎？

「複製，或許也有分程度吧……」丁東發現一個念頭就引發了靜璇對自身存在的疑惑，竟然足以讓他一時之間手足無措起來！

「沒事。這樣的思緒，弦靜恐怕這些年來都有過無數次了。」靜璇深呼吸了一下，擠出笑容，刻意，卻也沒有掩飾，說：「我是『無限女孩』，那麼，跟『Ms女孩』的誕生，在複製程度上或許真的就不相伯仲也說不定。」

「確實是這樣。妳是為了證實『橋』的存在而誕生。她是為了架起『橋』而被創造出來。」天野空的神情，變得複雜，出現至今的從容，彷彿漸漸消散……

「『橋』，也就是連結吧？是量子糾纏的真相……也就乙太？思念？」丁乙把一整瓶酒一口氣給喝光。

「澄音……也是實驗品？那麼，她的妹妹……」靜璇所關心的，自然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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