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书第二天:风车与风车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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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粮食滑出风车的时候,杂质也从另一端的出风口喷出,小孩子往往会被出风口吸引,站在风车出风口前玩仿佛也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但往往被大人呵斥。

今天我要写的关于家的物件依然和童年有关。这个物件是个大家伙,有一个圆圆的大肚子和四条腿,大约有一米四的高度。这个大家伙是木头做的,它的肚子里安装了木质扇叶,中间的手柄一转动就会产生风。把没筛过的粮食从它顶上的漏斗倒进去,打开卡住粮食的开关,顺时针转动肚子中间的手柄,还伴有“咯吱”“咯吱”的响声。风力作用下,饱满的粮食从漏斗顺流而下,杂质和粮食壳则被风吹到另一边。在四川方言里,这个大家伙叫‘风车’,主要用于分离粮食和粮食中的杂质。

风车通常会在农忙时节被反复使用。每年五月,是四川盆地收获油菜籽的时节,风车也在这时派上用场。油菜籽被彻底晒干后,在进谷仓之前,要先经过风车的考验。使用风车需要两人合力。首先,需要两个人把风车抬到院子的空地,出风口一侧对着菜地;其次,需要一个人把油菜籽倒入风车顶上的漏斗里;然后,由另一个人控制风车的转动手柄和粮食卡口,一人负责倒,一人负责转动手柄,让油菜籽匀速通过出风口。就这样反复操作十余次,所有油菜籽被筛完才得以进入谷仓。最后,风车被抬回角落,等待着下一次的筛选工作。就这样,七月收获的玉米,九月收获的稻谷,都会去风车的肚子里走一遭才能进入谷仓“休息”。

筛除粮食杂质是一项缓慢而辛苦的劳动,这通常由奶奶和爷爷配合完成。在粮食滑出风车的时候,杂质也从另一端的出风口喷出,小孩子往往会被出风口吸引,站在风车出风口前玩仿佛也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但往往被大人呵斥。因为杂质和灰尘会弄脏衣服和头发,如果筛稻谷的话,还会让人浑身刺痒。完成筛选工作后,清理院子的工作就交给小孩子了,可没有小孩是愿意认真干活的,随便用扫把扫一扫,便一走了之。

而当农闲时期来临时,风车就是小孩子们的大玩具。没事就去转一转风车的手柄,比比谁的手劲大,或者和风车比一比谁更高,或者干脆爬到风车顶上瞧瞧看看。更多时候,风车成了各种工具和物品的收纳间,有奶奶的遮阳帽、爷爷的镰刀、簸箕、菜干、洗完未晒干的鞋子、钥匙……不过有些时候,风车的大漏斗里还会有奶奶放的零食,这对小孩子来讲简直是最大的惊喜。

这个风车依旧在家里的角落,只是它的使用频率变少了,咯吱声变大了,木头的颜色变浅了,上面摆放的各种东西也少了。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的网名叫“风车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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