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写第六日 | 这是恒久的
长大后,当有了自己的选择余地时,我通常会着眼于解决更“前置”的问题。比如这是一份显而易见的shit job,我便不会take,自然就不需要有一处用于“逃离”的地方。
现在回溯那些只得框在程式里的时光,我想到的是高三时我的座位。那是一排有些“特立独行”的单排座位,我也不记得当初是什么原因独独设了这么一排,没有同桌(同桌对我来说是某种制约)、靠墙临窗。我所在的位置,抬头便能穿越无尽的习题与黑板上的粉笔字,没有遮挡地看见树和隐绰的广州塔。自己占据着这样一方小天地,干什么都更来去自如。偷偷看书不听讲、考试前打小抄、和后桌讲小话,以及晚自习时所能取得的最大程度的自由——和J,我后桌的后桌,使个眼色便心领神会地放下作业,以上厕所的名义出门“遛弯”。
说是遛弯,其实只是在走廊晃荡,我们乐于看一间间亮堂的教室里黑压压的人头,不厌其烦地找出其中不那么“压”的一枚,若视线隔空交汇,便是交换了一次不必言说的自由。还变态地喜欢听人拉尿的响声,尤其是不大相投,相看两相厌的那些人,仿佛就此抓住了他们的什么把柄一样。
像J这样和我持有一般“闲散之心”的人在分秒必争的高三是少有的,某种程度她的存在是我胆敢”独立独行”的底气。我们趴在墙栏处看月亮的时候,谈起过很多平日无法直面东西,细密的心绪就像柔和的月光一样自然的流泻着,关于内省、亏欠、迷思、悸动、自尊……墙栏宽厚,仍存有日照的温度,稳稳地承托着我们脸颊、双臂。膝盖也抵着墙,一只脚平着,一只脚踮着,或是讲到激动处不自觉地跺脚。我们经常忘记了时间,直到晚自习下课铃惊醒梦中人一般地响起,想起还剩一道未解的数学题。
我们到现在还是很好的朋友,但现在的J恐怕已被shit job缠得难以脱身。我不知道她还有没有看月亮的时刻,至少当年我们一起开拓的自由不止年少妄为,是真正让自我得以停靠和栖息的空间。年少妄为会淡去,这个空间是恒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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