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聽一聲道歉.我們.你們
戾氣與仇恨,是人類歷史中一直存在的大背景,我如其他人一樣,希望在矛盾的旋渦中,尋找到新的敍事和理解方式。
# 國家的尊嚴 #
對於許多大陸朋友來說,在香港的風暴中,有幾個事件是心裏的痛
- 香港事件中的 7 月 1 日沖擊立法會,掛上了英國殖民旗
- 和 7 月 21 日西環中辦聯被侮辱
- 前幾天國旗被丟下海事件
大陸朋友無可厚非的,會對此感到憤怒,因為這是國家的尊嚴,這是對整體大陸人民的侮辱,是不可以接受的行為。會認為作出這些事的人,不配做中國人。
大陸的朋友希望聽到香港這些人的一個真誠的道歉。
我自己不認同激進勇武的沖擊打砸打為,不認同沖擊中聯辦行為,也不認同國旗被丟下海的行為。我自己基於一系列的原因,不會去認同。
但我自己和其他認同我意見的人,無法代表做出這些令大陸朋友憤怒事件的人,無法代表他們對你們道歉。
我只能說,我理解你們的憤怒,並說,很多很多的香港人和你們一樣並不認同類似的行為。
# 你們,我們,你們這些人,我們這些人 #
夾在中間的人,被泛化指罵為「你們香港」,這能夠理解。
就我自己來說,被罵的第一個感覺,不是憤怒想反駁,而是感到無奈,無力,悲哀。
夾在中間的人,不會說「我比兩極的人知道更多的片段」,但我自己會說「我比兩極的人,感受到他們更多的片段」。
這種感受是一種認同的沖突,是一種撕裂的感覺。當我和其他人回首歷史,發現歷史上發生過類似的事,就更覺得無奈,無力,悲哀。
歷史又在重複自己,而在大勢之下,我和很多人一樣,都只是卑微被動在汹濤大海中求生的人。
在經歷政治哲學更高的善的洗禮,最後沖突還是被還原成千古不變的部落戰爭和群體沖突,各方的敍事針鋒相對,想尋找對方敍事中的漏洞和弱點,然後一擊破之,獲得壓倒性勝利。
一幕幕的外在事件,激活不同群體人們內心的戲劇,沖突的根源,仍幽幽冥冥地無法被描述。
# 憤怒的傳導 #
對於很多香港來說,他們也對國旗被辱感到憤怒,而他們因為身處運動之中,他們身處他們的城巿,親眼看到面前發生的抗爭,所以他們更對政府感到憤怒。
這份對港府的憤怒,是無法效地傳逹給大陸的朋友,因為兩者在地域,在消息上,是有隔離的。而且多年深種的偏見,都在雙方心中發揮搖藍曲的作用。
彼此的情緒脈絡,是錯開的。
唯一相同的,是他們的憤怒值,若果 100 是最高點的話,那麼雙方都是 120。
那怕他們憤怒的原因不相同。
香港朋友想聽到港府的道歉。
大陸朋友想聽到香港人的道歉。
# 敵人的敵人是朋友,敵人的朋友是敵人 #
敵人的敵人是朋友,敵人的朋友是敵人。
如此香港人們看港府,就聯想到中聯辦,繼而聯想到黨,繼而聯想到大陸人們。
這是一個泛化的聯想過程,其中個體的差異性會被推平,是一個負面印象的傳導。
敵人的朋友的朋友的朋友是敵人。
而大陸人們看香港示威,就聯想到國家尊嚴被犯。而示威者的區域對立面,港府與警察,就被視為完全正義的一方。
敵人的敵人的敵人的敵人是朋友。
雙方已經標定了認同標的物,已經為自己信任的對象下注了,難以回頭細審自己彼此所接受的敍事。
# 一个迷之神話 #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關於正義的神話故事。
這是一個正義戰勝邪惡的敍事,勇者從無知的大眾中被選中,去屠惡龍,而救出公主。吟遊詩人,說著惡龍絕對的罪行,控訴著惡龍造成的傷害。當惡龍被斬時,將是劇情的高潮,正義戰勝了邪惡。
歷史就是如此如此的重覆,吟遊詩人一代傳一代,內容變更了,勇者在上一代用的是上古神劍,五百年後,勇者已經用上激光槍。
在某個平行世界,勇者眾望所歸地殺到惡龍基地,準備放大招,卻見惡龍淚眼茫茫,凶萌凶萌的看著他,問
惡龍對勇者說
你這個惡龍,又來殺我了嗎?
勇者說
誰是惡龍?你才是惡龍!
惡龍說
你是惡龍,你有激光劍。
勇者照一照鏡子,發現自己真的不是惡龍,而是勇者
騙誰呢?你才是惡龍!有激光劍就是惡龍了嗎?
惡龍說
騙誰呢!吟遊詩人跟我說過,有激光劍的才是惡龍!
觀眾看著一幕又一幕的史詩神話,心神隨之激蕩,他們沈醉其中的敍事,當正義揮刀斬下邪惡,觀眾心中被積累的憤怒,也會得以釋放。
有觀眾看完戲後,女生對自己的男朋友說
你不覺得惡龍很可憐嗎?天天被殺?而且它很萌啊?
男生說
他吃了這麼多人,當然該死啦,萌就是正義啊?
女生說
我還是覺得他不該死啊,太可憐了,而且你怎知道他真的吃了人?
男生說
你很笨耶!這麼簡單的劇情你都看不懂!一開始旁白不是就說了嗎?真是蠢死了!
女生說
你凶我干嘛!你今晚睡客廳!
旁邊的單身狗受到一萬點暴擊,正在網上爭論勇者配激光劍是否合理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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