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靜止》#401 該被遺忘之地（五）

「我無法記起，所以也沒有太大感觸。」天野空聳聳肩，笑說：「而且，在進行第一趟逆行之前，我便知道了結果，所以我相信那些我記不起的過程中，我應該也有過無數不一樣的樂趣吧。」

「『該被遺忘之地』？」靜璇這樣問。

因為思域互通的狀態一直維持著，丁東所思所想，靜璇都同步知道及感受得到。於是，天野空為著他的曾經而作出的結語，靜璇的感受性直接就作出了回應，比丁東更快聯想到那個如同預言藏寶的地方。

能夠預知結果不會太壞，那麼過程無論多艱難，都肯定會有對結果的期待，會有堅持下去的決心吧。

「確實，在那裡，我找到過很多我在歷史中出現過的痕跡。只不過，那都是別人記憶中的我。我沒有留下過任何形式的自傳。」天野空攤攤手的說：「像此時此刻，此情此景，你們與我在這假想真實中的相聚，我便沒有在『該被遺忘之地』的藏書中看到過。你們的著作，也沒有相關的內容。」

「那麼，有連在橋與沈希嵐的故事嗎？又或者，有沒有關於在時空亂流中收集意識碎片的事？」丁東連忙追問。

只可惜，天野空的回應，惟有搖頭。

「東，這已經不是需要執著的事。」丁乙拍了拍長子的肩膀，失笑說。

「我要確保，假如我真的成功，把『時空井』的設定複製過來之後，能夠得到我們想要的結果。」丁東有點大概連他自己也感意外的固執。

「你為甚麼想重現『時空井』？你想回到你來自的未來？如果真的成功了，你回去了，那麼當你要再回來的時候，不就得再次經歷逆行？」靜璇單是想像，就足夠深刻感受到當中的無盡孤寂。

「未來，需要出路。」天野空深深嘆了口氣，說：「又或者，應該說，未來的人類，需要出路……」

在那遙遠的未來，每座城市均有一座的半透明水晶金字塔建築，在小空與阿流初遇後第四年，幾乎消失殆盡。

那是小空與阿流第二次相遇。就在一座已給戰火焚燬了大半的「該被遺忘之地」裡！

對小空來說，從第一次到第二次，跟阿流的相遇，都是畢生難以忘記的經歷。然而，第一次相遇後的分離，小空卻奇怪的遺忘了！

不是甚麼創傷後遺症，也不是遇上甚麼嚴重的事故導致腦部受損甚麼的。因為，他的記憶能力並沒有失去，他依然記得從初遇到瞬移離開蕭老師的懸空房間，期間他們三人的交談中每一句每一字。就是瞬移前往「該被遺忘之地」後不知多久的記憶，似給硬生生的消除掉了。

至少，在第二次遇上阿流之前，小空確實無論怎也記不起他當初是怎樣跟阿流以及蕭老師失散的。

記憶給片段式抹除，小空還可以理解，該是被阿流稱為非生命的系統，被蕭老師稱之為這個時代的人工智能——『大腦』，針對他忽然能夠『流動』的某種應對措施。

然而，既已選擇性抹掉了他與阿流及蕭老師相互交流後別離的記憶，怎麼不連同他與阿流和蕭老師曾經有過的所有認識與交集全都清除掉？

另一個讓小空苦思過後始終不解的是，蕭老師與阿流在那之後，雙雙人間蒸發了……

阿流消失了，似乎再沒有在這個時空存在過的痕跡給留下來。

就連蕭老師，明明一個在這時空大學圈裡教學很久很久的老人，除卻小空外，竟然沒有哪怕一個人認識？

小空在往後的四年間，以他能夠最為謹慎的方式進行查探，不果。

他又試過抱持最大的勇敢，向其他老師問及蕭老師，同樣沒有結果。

彷彿，無論是蕭老師，抑或阿流，都只存在於小空的記憶裡……

未完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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