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書 | 二：我家的核心

我家的核心

是去泰國旅行買的捕夢網窗簾？是門口那不變的「主恩滿溢」揮春？還是那年七歲爸爸從巴黎轉機買的士多啤梨妹妹公仔？

我想，在種種家品當中，我先要釐清我對自己家的感覺。

我的家是溫暖，幸福的。猶如一個漁夫的避風港，一個小貓固定的安舒區。所以如果我非要用一個物品比喻家－我第一下子想到的是：我想不到。

本來我想寫寫那年七歲爸爸從巴黎轉機買的士多啤梨妹妹公仔，後來想了想，其實我的家族是有一個牽絆，有一個共同連結，有一種「戀貓情意結」。

我自小就喜歡貓，常常問到：「你喜歡貓還是狗？」我總快速地回答：「貓。」想必爸爸，甚至爺爺也會同出一轍地點頭。

我還小的時候，每逢拜年回爺爺家，都特別留意著那隻十歲的老黑貓。那無辜的黑瞳孔，那笨重的身體，還有那不顧世事的姿態，牠，總是稍稍然地走到爺爺旁，又稍稍然地走回自己的安舒區。

偶爾想摸老黑貓的時候，就被牠抓了淺淺－道紅痕，彷彿告訴我：「喵！別靠近來！」

後來老黑貓去世了，我還單純地想著老黑貓的精神常存。一會兒盯著爺爺腳旁，一會兒盯著電視旁老黑貓的安舒區。生怕牠隨時回來，又生怕牠永遠不回來。

之後我想，爸爸、爺爺、伯父和姑姐們為什麼不因老黑貓去世而流淚？還是他們欲哭無淚？

細想，他們一家從小就養貓。爺爺因為可憐街上的貓咪無處可歸，便逐隻逐隻把街貓抱回祖屋。一隻、兩隻。。。直到養了十五隻才住手，養的貓比人還多呢！所以，貓的品種、特徵、性情，爸爸家一一了如指掌，是名符其實的貓奴。

也因為如此，對著貓咪的離世，他們已經是見慣了吧。

疫情前有一次去貓咖啡室，不太能走的爺爺滿心期待，早兩星期已經收拾好包裹，隨時能出發去兩日一天的小旅行。是想念黑貓嗎？還是因為能走個遠的路程而雀躍？我沒刻意問個清楚。只知道一定少不了的是爺爺對貓咪情未了。

到了貓咖啡室，爸爸攙扶著爺爺先找找位置坐，然後便小心翼翼地把品種最好（對不起我忘了是什麼品種）的貓抱到爺爺懷裏。爺爺笑咪咪的眼睛，笑容向上揚的弧度是我前所未見的。「哇哈哈哈哈。」他開懷大笑，我們也樂此不疲。儘管很久沒有貓作伴，但貓專家的他倆熟能生巧地摸著貓的額頭，又用貓糧引誘牠們一群一群探起頭來。不說我還忘了貓是高竇無比的，卻因著食物而變得熱情洋溢呢！

對我而言，貓不單是心靈寄託，還是我家族的情意結。摸著貓咪額頭，看牠被按得舒舒服服的神情，我知道—這除了是幸福感，還蘊藏著我對家裡豐富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