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錄音筆(七日書“愛與親密關係”之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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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只要跟千牽一起,我會有意無意地打開錄音筆,儘管都是一些平常或是幼稚的聊天,但我還是想記錄下來。那個時候,我好像就隱隱約約知道我們的結局註定是be。

前幾天報名了新一期的“七日書”,這期是關於親密關係的,可以是友情、愛情、親情,或是更多難以定義甚至難以言說的某段關係。其實在這之前,我在馬特市看到一位朋友提筆寫下係列中“所以我們到底算不算初戀”時,我也想講述我和她的那段經歷,也許是出於回憶,也許是不想忘記,總之我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她(叫她千牽吧)。

昨晚回家放下行李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那支錄音筆,那應該是聯結我和她之間唯一的物件了。做了三年在旁人看來親密無間的好朋友,當然也有過不少的合照,甚至還通了不少封信。可惜在關係結束後不久,我一時衝動,全部銷毀,當時不想一絲念想,誰承想即便這些東西沒了,她還是在那個位置,時時就會被想起。而那支錄音筆,被我留下了,讓我在聽到她熟悉的聲音之後能隱約想起她的模樣。

其實買錄音筆的初衷是錄當時政治老師和地理老師的課。他們倆講的很快,特別是政治老師板書潦草,邏輯怪異。(可能是我個人的感覺吧,老師本人超好的,畢業後很久我們還保持著聯繫)我用錄音筆錄下之後,晚上回家再回放一遍。不過沒堅持多久,錄音筆隨後基本被我遺忘在了筆袋裡,很久不用了。

有一次學校開座談會,我和千牽都去了,她就坐我旁邊。應該是不小心碰到了錄音筆的開關,那晚回去我發現錄音筆錄下了校領導在台上無聊的講話,嘈雜的聲音中混雜著我跟千牽的竊竊私語,那時我們都坐不住了,商量著待會兒結束之後去哪裡吃晚飯。座談會結束之後我們去了校外的一家三明治店,那家店是一對台灣夫婦開的。妻子是很年輕的一個小姐姐,丈夫卻已經滿頭白發了,我們開始還以為是父女倆。他們父女倆都為人和善,我們習慣稱女主人姐姐,男主人大叔,他們也都微笑著答應。那天把我們和三明治夫婦的聊天也錄進去了。

之後只要跟千牽一起,我會有意無意地打開錄音筆,儘管都是一些平常或是幼稚的聊天,但我還是想記錄下來。那個時候,我好像就隱隱約約知道我們的結局註定是be。

最後一段錄音是在成人禮那天。中午我記得上完數學課,等到教室裡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我才走到她座位上,拿出錄音筆。我還挺認真地邀請千牽,說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我想請她留下一段聲音。她可能也覺得我有點過於正式了,一個勁兒地笑,只是笑。笑了好久她說,“這麼正式的咩!可是我也還沒想好跟彬彬(她是這麼叫我的)說些什麼呀。這麼突然的,可是我們的日子還那麼長呀,有很多話可以以後再說嘛……要不……我給彬彬放一首歌!”然後她拿出手機,放了天線寶寶的主題曲,音樂一想起,她也跟著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那時候,正午的太陽透過窗外的藍花楹的花瓣,照了進來,打在千牽的臉上。她瞇著眼睛看我,左手托著下顎,一個勁兒地笑。那應該是我年少時期見過的最美的畫面,如今可能已漸模糊,但還是那樣美好。

其實那時,我也知道藍花楹的花語:絕望而無果的愛情。

Teletubbies 主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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