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我體內住著人類學家 11》見山不是山的 R&K
偶爾會有人問我,為什麼會想去印度?
這個問題的答案有很多種,可以是認識的學長姊揪了團,可以是為了逃避一場失敗的單戀,也可以是因為一部電影,其實連我自己都不清楚究竟什麼才是關鍵主因,可能緣分就是這樣混雜在一起,又偶然結出了我去印度的果吧。
不過當年觸動我的電影,倒是很值得一提,大家都看過《少年 Pi 的奇幻漂流》這部片嗎?還沒看的人,真的推薦你去看(但千萬別看影評劇透),除了故事的情節很有意思外,這部電影有兩個有趣的非主流部分。
一個是媽媽紀的游泳池搜集癖,容我先離題講一下媽媽紀,劇中設定他年輕時曾留學法國,熱愛游泳(池)的他直至中年在海邊教 Pi 游泳,都還能細數巴黎市區裡幾座寬敞明亮的泳池,不過他最盛讚的 Piscine Molitor 可是座天仙也願意下凡、乾淨到能煮晨間咖啡的優質泳池。
當年媽媽既漂浮在空中泳池的畫面,對那年喜歡上游泳的我 somehow 起了作用,幾年下來默默地收集了不少泳池清單,不過現在還在疫情期間,等解封了再跟大家分享。
回歸正題,電影中將 Pi 的背景設定在南印的 Pondicherry(印度當地記為Puducherry),這裡曾是法國在印的殖民地,因此部分街區的建築外觀與街道都長得與印度本土不同,道路寬敞、建築歐風,均一色漆成鵝黃。
Pi 在這裡經過他人生的頭兩個轉折,一是跟初戀阿南蒂告別,二是在海邊被同時信仰的三個宗教的僧人、伊瑪目、牧師給撞見在一起。前者是只有電影才有的情節,而後者是小說原著的特有劇情,電影裡把對於宗教的反思設在其他事件上,不過我後來了解了印度宗教傳播的歷史後,覺得小說作者的情節安排倒是挺有趣的。
Chapter 1 : 阿南蒂的蓮花 rangoli
印度最早的穆斯林群體,是自印度西岸 Kerlala 地區登陸的 Mappila 人,他們是一群七世紀時因通商而遠渡重洋來到馬拉巴海岸的阿拉伯商人,在此落地生根的族群至今仍占喀拉拉邦約 25% 的人口比。而基督教雖然早在1世紀左右就有傳道事蹟,但真正開始興盛是自葡萄牙、印度殖民時期,且起點也是自東岸的 Kerlala 邦。
知道了這段歷史後,我總會覺得 Pi 對三種宗教的探索,像在介紹宗教層面上,印度這片土地如何成為現在的模樣,這樣的自問回歸到我們自己時,就變成:「我如何成為現在這個我」的大哉問。
不過姑且不論宗教這回事,光是堤岸是 Pi 告別阿南蒂的場景這點,就讓我在規劃印度行時,說什麼都要親眼一見。去是真的去了,沙灘也一如電影裡的白淨,但這種朝聖行為能提供的價值只有幻滅,電影場景無法在生活裡再現,而生命裡時不時自動重映的場景卻是一個平凡街角。
總之我當年就是為了這點去 Pondicherry,在 Pondicherry 時,意外發現當地人特別熱衷畫 rangoli ——這是一種以白色畫粉在家門前繪製花紋、螺紋圖樣,以祈求光明的民間藝術。其實在海得拉巴也偶爾能見到地面有 rangoli,不過整體的規模與精緻程度都不及我在 Pondicherry 所見。
有時 rangoli 會畫花果樹葉,有時是純粹的抽象線條,我只有看過一次 rangoli 畫出蓮花。那個 Pi 追問阿南蒂的手勢。
Chapter 2 : Khatt
跟 rangoli 一樣只見其文,難解其義的,還有 Khatt。
不少 Hyberabad 的觀光區,偶爾能見到路邊賣 Khatt 畫作的小店,這個這個單字如果譯成英文「Arabic calligraphy」應該會更好理解,簡單來說這是阿拉伯文的書法。因為阿文的特色是線條、線條、點,組合時可以以延展成各式形狀。因此你會看到是圖也是字的 Khatt。
不過在阿拉伯文這塊,我是徹徹底底的文盲,也因此我對 Khatt 的認識僅停在圖形聯想與好想收一幅畫在房間裡。
一兩年前這樣的盲愛(我確實是盲),再往前一步帶我找到了推廣 Khatt 的機構 —— Khatt Foundation,這個組織舉辦設計 Khatt 電腦字型的工作坊,致力推廣應用藝術與視覺領域的現代阿文書法字型,最近還跟上 Podcast 熱潮,在部分平台上架了「Khatt Design Chronicles」(阿文書法設計編年史)節目。
不過我要自首,目前文盲仍是文盲,還沒有勇氣開啟學習阿拉伯文這個大坑,也許日後有機會再進一步。Insha'Allah .
先寫到這裡,飛機落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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