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 / 情》給自己的筆記---the Final
紀杯他老人家最新的劇本集《某種認可》裡頭的自序中談到:「以前我會『盯場』,不時出沒於排練間……寫完初稿交給導演、導演提供意見、我根據其意見修改、完成第二稿後交給導演、導演再給意見……如此來來去去。既然過程冗長,有些劇本改到六七稿」
之前在跟Derson做《無緣社會》的時候好像有點接近這樣。其實這樣滿理想的說實在,我也滿喜歡這種工作方式,雖然很費力。當時另一個劇本協力紹基也在搞自己的畢業讀劇,只能盡量抽空到排練場來參與討論,然後講講冷笑話被德森記點這樣(開玩笑的,他後期忙完後也立即歸隊為劇本獻上他的心臟)。
後來我入學,換成我被其他的作業鬼以及自己的期末劇本惡魔給抓走。
當我再次回到排練場,導演也已經跟演員建立好工作模式。大家那時都身兼好幾個製作,行事曆塞得滿滿滿,為了效率,除非志杰轉頭看我或是我真的有過不去的疑問不然都保持沈默地乖乖看戲,然後想自己的事。
我會一直在想,喔如果演員這段要這樣念的話,那好像我把台詞改成這樣,他會唸得更順更好。他這樣詮釋的話,那這幾句拿掉會不會比較好?
我會一直想把台詞改得更貼合演員的詮釋一點。
嗯,其實這樣是不太好的。真的不太好。
畢竟一開始的出發點不是為演員寫戲。
會有這樣的習慣,完全是以前為了趕時間而匆促寫就,然後在排練場又不太擅長一次且立即地與太多演員溝通以及我自己以前還沒開始寫劇本時的信念導致。
關於信念,就是作品寫完之後,我認為詮釋權就屬於讀者大家,作者本人的意識只是一種詮釋,一種可能,並非絕對之權威。
當然一部分跟自己非常沒有自信也是有關的。
那次停車場敘舊,亦廷說他知道我今天會進排練場時他還滿緊張。我笑說我們都認識多久了,緊張個屁。但當然我曉得一部分原因是他知道他負責的那段獨白就是我自己的故事,而那跟傷痕有關。
志杰在跟我討論戲時也非常謹慎揀選詞彙,他是導演,他當然知道這文本裡頭是怎麼回事。
我知道他們的溫柔與善意,我心存感激,非常。
但同時也再三讓他們知道,我這一輩子都在跟那段經歷對話,早已不會因為觸及就毀壞墜落。甚至早在十年前我就已經確定可以與之告別了。只是這次製作的因緣,我想再給自己一次面對的機會。
確實,也再次確認,我可以平心靜氣地面對那個過去了。
雖然看著舞台上的他,還是會覺得有些不捨與遺憾。但我也已經能擁抱與接受那些創痛與遺憾,我接受那些是我的一部分。
我接受。
亦廷說他緊張的另外一部分原因是,他知道我會因為演員的詮釋而想去改台詞。他希望他可以把角色詮釋得就像是會講出這些台詞的人。
我記得之前跟他合作,我有問過他某段台詞要不要改。他試了之後也覺得確實比較好。但他隨即又想了一下,又請我再給他一點時間,他再試試原本的台詞。
再試一下。
在停車場,亦廷說他一部分的緊張是怕我想改台詞。
然後我才意識到,原來那些我自以為是的溫柔、自以為是的體貼、自以為是的善意,其實根本就造成了人家的壓力。
我應該要多信任他們。
我應該要相信他們能處理好。
雖然在幕啓之前,在工作之中,一切都是可以討論處理的,修改與更動等狀態都是持續存在的可能性。倒也不必然因此就完全交託出去給導演演員,然後把自己擱在排練場看戲,啥都不動作。那也不太對。
不過,自己能夠多一份意識,我想還是好的吧(也許)。
不要被自己的不自信給綁架了。
要時時提醒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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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國立臺北藝術大學劇藝創所導演四暨燈光設計專題研討ll聯合呈現
《疫 / 情》---the Final
演出時間 | 6/10 19:30
6/11 14:30、19:30
演出地點|北藝大戲舞大樓 姚一葦劇場T2103
導演指導老師|陸愛玲
燈光指導老師|簡立人
編 導|沈志杰
燈光設計|張韶芸
劇本協力|劉允鉉
共創演員|王浚銘、李尉慈、陳亦廷、盧詠云
舞臺監督|沈志杰
舞台設計|陳叙彣
燈光技術指導|黃禹勳
音樂設計|劉軒
音響技術指導|劉軒
妝髮設計|丘奕
舞台執行|劉佩宸、林湘庭、丘奕
燈光執行|楊宜儒、楊鈺婕、黃冠鳴、王語嫣
行政協力|阿奇
前台行政|陳宗宏
劇照攝影|鄭文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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