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民生活之十三：過聖誕節

住在多倫多時，幾乎每到聖誕節總有人羨慕我有白色聖誕。其實雖然天氣咁凍，但白色聖誕不是必然的。所謂冬至，其實外國人稱為First day of Winter，而聖誕節是冬至之後三天，所以未算凍定。有時十二月，甚至十一月會下雪，但天氣不是長期冷，過兩天便會溶掉。因此以自己的經歷，在多倫多的廿多年，只有約一半時間有白色聖誕，其餘的都是綠色的。

因為這節日重大，所以傳統的活動是一個接一個，慢慢累積情緒。在一個家庭內，主要先決定誰來主持聖誕晚餐。基本上，兒女在上大學時便算搬離父母家獨立，在學時會在放假時回家。畢業後也可能在其他城市工作，到結婚有了自己的家，再加上外家的一家，安排聖誕晚餐是一件非常任務，極可能是跨國的聚會，不是在香港一程地鐵巴士可以攪得掂。這是每個家庭各有其難唸的經，在這裏不細表了。然後這些家人親友們，都要預備禮物，想起便頭痛，因此不少人在兩三個月前已經開始準備，絕對不是輕鬆的事。

而正式來說，以多倫多為例，聖誕季節在聖誕老人巡遊（Santa Claus Parade）開始。這是個有近一百二十年的傳統，今日可能多了些商業贊助的花車，但大部分參與者都是本地社團，各中小學的銀樂隊，軍樂隊Marching Band，啦啦隊等，當然最重要是聖誕老人乘著鹿車壓軸以來。很多代的小朋友，就是這樣第一次面對面見到聖誕老人！而巡遊路線在市中心幾條主要大街，全程約兩小時，市民都在大街兩旁等候，有兩三個熱門地點，有人要一早霸位。這個巡遊在每年十一月中的第三個星期日舉行，天氣可能兩極化，可以屬於暖和，更多時候是寒冷，如果有風，下雨甚至下雪，情況當然不妙，但永遠無損大家的熱情。

下一個節目便到十一月尾的一個星期六晚，在市政府大樓廣場舉行Cavalcade of Lights聖誕亮燈儀式。市長和一些市議員會出席，然後有免費演唱會。而同一時間，天氣配合的話，市府廣場上的一個水池便化身為溜冰場，免費讓市民享用，直至明春天氣和暖為止。幾年前，應該是多倫多主辦泛美運動會之前，在水池邊加上多倫多字樣的擺設，晚上還有不同顏色的燈光，頓成打卡熱點，頗收宣傳之效。

大家可能聽過，在英國某百貨公司會在聖誕節有應景櫥窗擺設，相當有名。多倫多亦有類似的，就在市府廣場對面的Hudson Bay Store，也吸引不少人前來觀賞和拍照。自然各大零售商已摩拳擦掌，除了各種可能的禮物建議之外，自然是各類應節食品和物料。跟從前香港一樣，家家戶戶會自製各種糕點食物，現在都多購買現成的，省時省力。而各種室內佈置，通常十二月開始，豐儉由人。當然商場及一些公眾地方，裝飾通常在萬聖節之後馬上展開。

而這種兼顧原來的日常和節日的準備一直至十二月廿四日下午六時，那一刻，所有店舖商場全部關門，大家都趕回家過節，全市，甚至是全國頓變死靜，除了那些緊急的公共服務外，就只有油站，酒店，戲院和一些街角小型便利店仍然營業，這樣會維持至廿六日早上。當然有些地區，例如總是稱自己是遊客區的唐人街，便永不關門，而不少華人仍然習慣出外晚飯做節，所以仍會十分墟冚。

這晚是前夕，大家如常吃晚飯，之後做最後準備，如果可以，早點睡以應付第二天的活動。有些教徒會選擇去子夜彌撒，自己也跟朋友們在約十年前開始參與，那個主辦的教會屬於前衛型，講道也應節應景，甚至加入政治評論，加上不少歌唱表演，個多小時很快過去。對於部分人，不用作長途旅程去聖誕晚餐的，其實可以多睡一點，中午才起床也沒有問題。如有家庭有小朋友的便不可能，通常一早便被小孩子吵醒，他們總是興奮莫名要拆禮物！

很多人的晚餐會在下午四、五點便開始，可能是有些住得遠，也可能有人要再去另一處，例如外家，吃另一餐，全看各自需要。辛勞準備的最重要節日，就此告終，明年再來。不過節日活動依然繼續，接着便是Boxing Day血拼，老實說，自從有了網上購物，氣氛也大不如前，不少人只是循例逛逛，貪高興湊熱鬧而已。但在八、九十年代的時候，各類店鋪都有超級優惠，半價只是基本，隨時有只需一成價錢的貨品，因此要預先做好功課，如何去走遍全部店鋪，而且每間店都大排長龍，店內又人頭湧湧水洩不通，一天血拼下來，真的有苦自己知。不過，如果得到幾件戰利品總算能慰籍一下。

打後幾天，在大除夕前，很多人都不上班，安排家庭活動，或者到處探朋友，像華人去拜年一樣。到大除夕夜，年青人會可聯群結隊來到市中心，在市府廣場每年都有免費演唱會，直至完成倒數，踏入新年。而初來時，總有人說，一踏入新年，在街上可以隨便跟陌生人慶祝擁抱，甚至可以一吻。基本上可以說是半真半假，有些人會沒所謂，但更多人是不太願意。其實只要將心比心，你自己能否跟每一個人擁抱，甚至擁吻？當然不大可能，如果在大學校園，大家是同學，即使不太熟，還勉強可以接受。如果你初來到，又真的想體驗一下，那要有心理準備，外國人不是個個都很隨便，不能強求，順其自然，不然攪出Me Too事件，便很無謂。

過了除夕，新年的一天便是收拾心情，將過節用品收起來，讓一切回復平常，等待下一年的節日季節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