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側日記|向異性戀本位的世界出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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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同性戀。”這句話只不過是出櫃的開始。
從我第一次說出這句話恐怕已經快要十年了。這之間漫長的時間裡,我和男友吵架又和好,和家長大打出手,然後冷戰、熱戰、避諱、妥協,向家人以外的人,也一次又一次地出櫃,一次又一次地重新劃定我們之間的關係。
在這期間,像是又重新走過一次青春期一般,摸索著在逐漸崩解的異性戀面具之上,重構真正屬於自己的生活,試圖想像出屬於真實的自己的身分認同、人際關係和生活理想。把自己前十幾二十年的生活全部拆開來,一點點地檢查,留下自己真正想要的部份,扔掉只是用來保護自己的殼。
做到這一步才逐漸意識到,自己生長起來的文化裡有多少的部分,都是以異性戀作為前提,或者至少也是核心。異性戀本位的世界裡,為異性戀者提供的模板很多,為我設計過的空間少之又少,大陸的保守地區的小城,能提供的想像更貧乏到了極致。我生活中的許多部分,都是利用了從各處聽說、看到的別人零碎的生活片段,再加上少許憑空的發明,拼貼、黏合起來的。
這之上,又有一種有毒的男性氣質。那種狹隘的對於男性的定義,讓我迷茫了很久自己到底是只不過喜歡男人的男人,還是實際上想要成為女人的男人。為了這樣的問題消耗了許多時日,我才逐漸理解,我想要的那個理想像,本就不是非要與性別打包販賣。只不過有一種男性的理想像被周圍人太過強力地支持著,讓我忘了男性其他本來可能的存在形式。
我是個嘴笨吵架會輸的人。所有這些,如果我想向氣短又自以為懂很多的人解釋,一定都只會被對方中途截斷然後擅自解讀,因此只有寫下來確認給自己聽。再下次有人問我頭髮為什麼(所謂的)「女裏女氣」,我大概還是只會說一句:關你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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