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个契约的婚，为什么还是想结 | 拨瞪拨瞪 02

2020 年 5 月 22 日

拔瞪拔瞪(Bah-deng Podcast)是读书对谈节目，在这里只谈论三个话题：工作、家庭和爱。每一期Host会邀请一个嘉宾，他们可能面临着共同的或者相似的问题，在此基础上，围绕一个具体的文本，通常是书籍，然后聚在一起聊一聊书里的内容，以书为镜，重新审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

这里是拨瞪拨瞪，爱的理论系列第2期。

本期是两位不太认同婚姻制度者的对谈，她们共读的书目为《近代家庭的形成与终结》，作者小野千鹤子是日本著名研究女性解放理论的女性主义者。

家庭是找不到一个自然实体的，只有人们追认这个事实并具有事实意识，家庭才真正成立——即具有「家庭自我认同意识」（Family identity），迄今为止传统上被视为家庭实体的东西与「家庭自我认同意识」产生了偏移，同一个家庭成员的认同意识可能也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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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录制后小沼写给01的信。

01你好：

展信佳。

很高兴能够与你对谈，内心中的结又解开了许多。

婚姻制度确是一桩契约，然而即便能做到任意一方违约时的利益分配，却解决不了我们内心深处对爱的期待或疑惑。婚姻就像是盲人摸象里，那头人人可触但谁也只能瞧个大概的象。它四爪八叉地连接着两性关系、家庭、生育、劳动分工、继承，太多太多。我从来没有期望阅读几本书或几十篇学术研究论文就能够分析完全。即便看够法庭里的人们分分合合，我也确信当自己真实迈进时疑问依旧会滚滚涌来。

记得我的婚姻法老师：你们即便再清楚这些规则，知道怎么在婚姻结束之时为自己争取最大利益，也不一定知道怎么去感知某一种情感，感知爱。而后者才是你们应该耗费力气去学习的事情。分在感情里我经常笨手笨脚惊慌失措，但唯独有一点能够确定的是：比起理性分析，感知在情感中是更为重要的。无论是在恋爱的开放式关系、一对一关系当中、还是婚姻之下，要拥有去感知的心。

正因为家庭的成立没有自然实体，而在于认知的意识当中，了解自己以及对方的想法就成为了极其重要的功课。就像我们谈到的，家庭、恋爱关系这些有如“夹子”的概念让我们将期待、欲望统统投射进去，但它们本身并非是能实现这些的载体，而唯一鲜活的即为我们所能感知互相的平静、喜悦、悲伤、或是痛苦愤怒。这段时日离婚冷静期，冠姓权、家庭劳务的话题争吵不休，我想或许实际有一条走向解决的捷径：愿意了解并尊重对方的抉择，并尽所能及地保持尊重且足够热诚。

整本书中，与你最中意的是上野提到的“人类的最小共同体是一起使用火”。火与食物似乎带有原初的力量能将人维系在一起。巴什拉的《火的精神分析》里提到“火是人类思想的第一现象要素，带着原初的诱惑，关乎宇宙的谜底，像一个完美综合体一样凝聚着各种各样客观科学知识与个人主观直觉”。拿开家庭、婚姻这些符号的“夹子”，或许我们寻求的也只不过有这么个人总是愿意站在灶台前对着未燃起的火问：“那么我们一起吃什么”而已。

小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