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散文】文學的障礙

貓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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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短暫逃離了寫作,又順手切斷社群網絡的連結。完全休養的一天,我思考文學在25歲時點起的那盞燈代表的是什麼意思,是給寡言的自己一個心靈宣洩、一個證明,還是一種目標。

這篇文算是一時興起,雖歸類為散文,文體不如以往嚴謹,又不如平日雜文隨意,姑且先這樣定義。

    在我開始試著寫點自己的故事時,臉書似乎看穿我的心思,跳出一些文學獎的粉專訊息。基於想讀些好文,吸收文學精華,我按下粉專追蹤。自此之後,臉書的頁面多了些不流世俗的語言。
有時候我也不是很懂這樣的語言。被選為首獎的作品像是一顆洋蔥,得一層一層剝開才知道其意涵;更甚者像顆大王椰子,青綠的堅硬外殼找不出一記鑿點,他人總說椰汁甘美,我始終無法品嚐那一滴鮮甜—又或許椰汁不是甜的。
    我總想,所以很厲害的作品,就得寫到別人看不懂才是最高境界。但要是自己也不明其意,要如何去說服別人進到自己的心境?
我還沒有找到適合的答案。

※※※

  人總是那樣犯賤,有多餘的時間偏要瞎耗至午夜,時間被瓜分殆盡又要埋怨時間太少。我掙脫軟爛惰性,坐定桌前開始寫文,竟莫名陷入一陣魔霧之中。
我以為那是夢境,文字在眼前扭曲成一團蛆蟲蠕動,湊近上前想看清字的模樣,眼睛隨即被模糊白霧籠罩。我反覆拿下眼鏡確認,鏡片只是不斷反射光線證明不是它的問題。
一陣強烈痠感自眼窩襲來,將我拉出似若幻境的錯覺。迷濛加劇,眼球盡有所能對焦僅是一眼一字,滿頁的黑字在我眼裡僅剩留邊的白。我摀住雙眼起身逃離,那痠澀竟如強力吸盤狠狠吸住腦袋,一種撐破眼皮的腫脹感不斷在眼窩施加壓力,我難受得很,只想大喊救命。

    於是我最後喊了救命。

    時近中午幾乎沒有病患,保留壓花玻璃的診所只有老醫師自己看診。他拿出棉花棒在我雙眼來回擦拭檢查,不一會兒,便得出「眼睛很漂亮,沒有感染」的診斷結果。
我還是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

    我短暫逃離了寫作,又順手切斷社群網絡的連結。完全休養的一天,我思考文學在25歲時點起的那盞燈代表的是什麼意思,是給寡言的自己一個心靈宣洩、一個證明,還是一種目標。
思緒陡然一落,覺得自己應還不夠格談論這些話題。文學廣納所有人,讓眾人自由展現,同時設下門檻隔開人群。我所無法理解的語言是目前難以企及的境界,小咖如我,更要用一輩子的時間在這片幽境裡兜轉。

    雙眼總算能稍微睜開些了。

    我再次回歸日常,滑開臉書,粉專分享的精選文章是王定國的《文學,我一直達不到的境界》,如此直白的標題在我腦袋上敲出一聲響亮。
前輩排除萬難重回文壇,重拾筆桿竟遇上眼疾,在無得空等的靈魂末日選擇奮力一搏,他不再青春,也不願固守過往風光。他說,他還在超越,在文學路上。
我不該如此妄自菲薄。
趁著年輕還有本錢偷得歲月,趁著眼睛還未被藍光操壞的此刻,存些自信和勇氣穩穩踏出往後的每一步,即便障礙高如城牆,也要用盡全力,然後無愧於心。
那盞燈,似乎又亮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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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C BY-NC-ND 2.0 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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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兒愛貓成痴,但是又對貓毛過敏的女孩。 從精神上的貓奴,變成實質上的貓奴,喜歡貓咪呼嚕嚕的幸福聲音。 星座是大貓座,但個性很像家貓,喜歡放假一個人窩在家裡,享受一個人的獨處,沈浸在自己打造的文字世界裡。 期待自己的寫作風格,具有貓的優雅與貓的狂野,剛柔並濟。 我是貓兒,這是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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