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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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生命是音樂 死亡是聽

關於選務工作

這篇文章是我的親身經歷,但是我用我寫小說的手法表現的,希望大家會喜歡!!

今天下班時接到了一通電話。
這通電話來自於士林區公所,想來是因為我報名了2022年九合一選舉的選務工作吧。

我第一次從事選務工作,是去年二月。
彼時恰逢農會三年一大選,早在選舉前半年,便開始如火如荼的調查起臺北各機關學校裡的職員擔任選務工作的意願。
那時剛陷入對L的苦戀,想著總是需要點什麼事來沖淡這種討人厭的情緒吧,因此,我便報了名,並成功被選上了選務工作中的「指導員」。

在卸下這個身份一年又七個多月之後,我到現在還是覺得那一天,是我26年又將近3個月的生命裡,前幾精彩的一天。

我被分配到的投開票所,位於社子島裡,一個道觀的門埕。
那裡完全感受不到臺北市轄內認知中的都市化,反倒像是回到了屏東鄉下的阿嬤家。
島上的長者們守著一方小家,坐在門前和相處了一輩子裡鄰里們閒嗑牙。
就連供給選務人員的午餐,也都不是規制好的,一人一個的便當,而是滿滿的一大桌。
上次看見這種陣仗,還是過年的時候屏東老家。

「這裡的人,真的比較不像一般我們印象裡的都市人。」我的好搭檔,看起來經驗豐富的里幹事看著我的大驚小怪,笑著說:「等會你就知道啦。」

投票從早上九點開始,截止的是下午一點。看著選民們自四面八方魚貫而入,投完票後也不急著離開,紛紛的找來了矮桌板凳,在廟門口三三兩兩的聊起了天。
「啊,果然是個純樸的地方啊。」正當我這麼想的時候,一聲粗口打斷了我的安逸心緒。只見一個年齡和我相仿的男孩摻著個老太太,邊罵著髒話,邊把老太太另一側的中年男人猛力推開。

我是第一次監票啊,哪裡見過這種大場面。我當場被嚇得目瞪口呆。只見戰場不斷延燒,從廟埕的最外側一路撕打,即將打到選票領取處啦!

「指導員!」見我呆立在一旁,選務人員以身體覆住選票,傾盡全力的大吼:「去叫警察來!」
那些在地的派出所警員哪用我們喊呢,他們天下太平的時候總是縮在一旁滑手機,看起來「一元垂垂」,在這樣的關鍵時刻早已將那暴躁的男孩圍住,而經驗豐富的里幹事姐姐也先我一步來到那老太太(和一干各有盤算的家屬)身邊,把唯一還未投票的老太太給帶開。

隨著里幹事攙扶著老太太,將選票輕輕的放入投票箱,投票階段也就落幕。

開票環節倒就不若投票環節跌宕起伏(但派出所還是多叫了一個便衣,兩個穿制服的),那位以身體覆住選票的大姐看著我寫上去的開票結果,點了點頭:「嗯,現任理事長真的厲害,這結果和他所預估的一模一樣。」

收拾著東西,我看著手機裡L傳來的訊息,想著怎麼樣以最快的速度衝回家。

「欸,YJ(我的本名),」那里幹事叫住了我:「我們留個連繫方式吧,年底公投,我向我們公所推薦你來當我的主任監察員。」

稍晚,我向L說起了這些事。
其實我早已忘了那天,她的反應是什麼。
可是我卻一直收藏著代表那天一切的指導員胸花,還有用來裝我酬勞的薪水袋。

這並不是我對於選務工作有什麼狂熱,而是我想一直提醒自己記得。

我把初次選務工作經驗獻給了農會選舉的那一天,我把初吻也獻給了L。

可後來,里幹事的邀約卻一直沒有兌現。
公投因為2021年疫情嚴峻而不斷展延,等到開始調查選務工作意願的時候,我和L的關係已經糟糕到,我沒辦法再面對我們好的時候的那一切。

所以那份里幹事傳給我的申請表,被我壓在了待辦事項的最角落。
再後來,里幹事退休了,而公投正如火如荼的進行著,我卻再也沒有回到那個身處城市之中,卻孑然於城市之外的純樸村落。

而今年,聽著我們的人事哀號著他有八個選務人員的名額要向民政局交代,於是我向她要了報名表,我填了我所居住的萬華區。
過了幾天,她打內線來告訴我,萬華區已經不再接受報名。
「笑死,那我不要當了好了。」我半開玩笑的對她說。
「要死,不行啦!」人事急了:「不然你找人替你。」
「好啦,我開玩笑的,啊那所以剩什麼選區啊?」收起嘻笑,我問了個正經問題。
「南港、士林、北投。」她回答我。

我突然心頭一動:「那就士林吧。」

想到這裡,我摁下了接聽鍵。

「YJ你好,我這裡是士林區公所。因為你擔任過我們農會選舉的指導員,所以我們想聘你來擔任這一次九合一大選的主任監察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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