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燕北
王燕北

从道人生都是梦,梦中欢笑亦胜愁。初来乍到,想找一个可以和志同道合的朋友们一起写字的地方,请大家多多关照。 ​​​​

小說連載 蘭台笑 | 第三卷 第四章(下)

膽敢辱唐的,日後一定後悔。這我是同意的。

見唐七不動聲色,那人手上加力,唇邊泛起了一個帶著惡意的微笑:「叫一聲哥哥,哥哥就放了你。」

唐七側頭,只見鳴琴聽棋幾個人都被攔在一邊。一個小丫頭被人一推,頭磕在山石子上,頓時見了血。她右手被此人捏的不能動彈,左手疾風一般地扇了此人一個耳光。雖然手上無力,那一響卻很清脆。那人噫了一聲,笑道:「手倒快!敢打你哥哥。再給哥哥來一個?倒是解癢。」那幾個幫閑的壯漢又都哄笑起來,這次卻是笑那年輕人了。

唐七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們幾條漢子,一身力氣都用來欺負女子,羞也不羞?」

那人手上用力,見唐七眉頭微蹙,咬住了嘴唇,這才滿意地笑了起來:「操心她們不如操心你自己,哥哥手上再加三分力,捏碎了你的骨頭,你還怎麽纏著蘭溪呢?」

「手斷了,那就要找個大夫來伺候,」唐七閉上了眼睛:「你可認識好的?我得用上三個月。」

那人已用了七分力,見唐七神色倔強,語音如常,也略有幾分佩服:「蘭溪的大好前程不能壞在你身上。今天就這麽算了,要是再見到你,見一次打一次。」

唐七冷笑兩聲:「你不亂闖,又怎麽見得到我?閣下這顛倒黑白的本領,倒也是爐火純青。」

那人凝目看了看她半晌,忽然嘆了口氣,輕佻笑道:「口齒再伶俐又有什麽用?還不是被人捏住了胳膊按在榻上。」說著把頭湊過來,忽然換了一副口氣,親親熱熱地說道:「哥哥我也不是要拆了你們倆,你放蘭溪出去,一年半載回來了,加官進爵金玉滿堂,豈不是好?」

唐七冷冷淡淡說道:「加官進爵這樣的大事,我可不懂。」

「雖然這是頭回見,閣下可真是個人物,」那人一松手,倏地起身,軟甲發出一片錯雜之音:「這麽謙虛,回頭我認真信了多不好。」

「已經信了那麽多,也不在乎多這一樣,」唐七一翻身,將那掉在地上的冊子撿了起來,慢吞吞地起身說道:「官場多風波,什麽都信……少帥還要多保重啊。」

那人一楞,還待再說,只聽園門口有人喝道:「儉之!你在此處作甚?」蘇澤三步並作兩步直趕了進來,卻被幾個幫閑的壯漢攔在廊下,不得過來。眼見唐七神色冷淡,知道他必吃了虧,不由怒道:「我說不去便不去,不與他人相幹。你犯什麽渾!」

那儉之一副吊而鋃鐺的樣子,滿臉都是漫不在乎之色,哈哈笑了起來:「蘭溪,聽說你藏了個好寶貝,怎麽能不來見見?」

一眼看見唐七要走,那人伸手便去抓她袍袖。誰知唐七恰好一轉身,這一抓就落了空。那人眼睛微微一瞇,只見唐七腳步虛浮,轉身之後更不停留,竟是向著那磕破了頭的小丫頭走了過去。見他取出帕子遞了過去,又溫言安慰幾句,那原本縮在一角的小丫頭卻忽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儉之看得笑了起來:「蘭溪,還真是個好寶貝。大開眼界哪。」說著擺了擺手,讓那幾個漢子讓在一邊。蘇澤哼了一聲,大踏步走了過來:「蕭儉之!休要胡說。謝郎君人品貴重,你辱我無妨,卻莫要辱他。」

一臉的一本正經,看得人心裏一沈。

蕭儉之不動聲色,一伸手勾住蘇澤的肩膀,笑嘻嘻說道:「蘭溪,人生在世不過數十年,大好時機兩三次。你現在犯糊塗,日後少不得後悔。」

蘇澤緩緩搖頭:「你不用再勸,我已寫了條陳,孝常自會呈給大都督。西州九姓離心已久,既然內亂不止,東進不過是虛張聲勢。我軍當以固守為上,尋機反擊,定可重創九姓。我所知所想都在條陳之中,去不去並沒有什麽要緊。」

蕭儉之從懷裏掏出厚厚一沓子紙,晃了晃:「我已看過了。蘭溪,這是你數年心血,你就這樣輕輕放過了?」

「時也命也。」蘇澤楞了楞,臉上浮現出一股紈絝放浪之色:「再說,你那軍營裏又沒姑娘,我可待不慣。」

「又沒有外人,你又何必自汙?」蕭儉之皺了皺眉,忽然想起一事,轉頭向唐七看去。卻見那少年一手攏著袍子,似乎正在出神。他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續道:「你是什麽人,我還能不知道。我不管你是什麽想頭,這次你去定了。蘭溪,這正是你建功立業的大好機會。」

唐七突然說道:「你既去得,我便去得。」蘇澤急道:「不幹你事。」唐七笑了笑,說道:「我應你的三件事,在長安做得,在他處也做得。」停了一停又說道:「其他不過些許小事,你既然能忍,我自然也能忍。」

蕭儉之大喜,伸掌重重拍在蘇澤肩頭:「你還有何話說?」

一陣風吹過,檐下鐵馬叮當作響。才不過幾日,桃花已經落得盡了,桃枝上滿是綠油油的嫩芽。蘇澤臉上神色不清:「我行李多。」

蕭儉之說:「你就是帶十車,也隨你。」

他忽然想起來還未曾問那少年的名字,才一轉頭,卻見那少年已經轉身而去。蘇澤似乎笑了笑,緩緩說道:「那是謝家十三郎。儉之,你莫要辱他,不然日後一定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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