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的人_WANDERER
流浪的人_WANDERER

在路上。

PROP

調整到舒適的姿勢,安撫情緒,然後給予氧氣,還是不夠就人工呼吸。

從家裡走到台東火車站是單趟步行約3200步,依個人步伐可能加減個一百步。

在頂樓面對著利吉惡地上的雲,閉上眼冥想,大概在第62次的吸氣與吐氣時,冒出了想知道到底要走幾步才到得了火車站的念頭,再第99次的吸吐確認了自己真的想知道到底幾步,第101次的吸吐睜開了眼睛,吹了幾分鐘頂樓的風,就下樓,準備走向車站。

不曉得為甚麼走的過程不自覺得就以四為單位的來計算步伐,可能最近練習打擊的基本節奏總是四下四下的去對準,只要第一下的聲音能剛好的對到節拍器的聲音,就代表自己是要對到拍子上的。

「1,2,3,4」

「2,2,3,4」

...

「88,2,3,4」

...

「100,2,3,4」

沒有節拍器,但走的過程,心裡不曉得為什麼也冒出了節拍氣的聲音,一樣的讓每個循環的第一步去對準。數完一次100,手指就比著一,紀錄著第一次的100,手指如果不幫自己記著,很容易走到一半就忘記到底幾個100,以前在部隊測3000公尺跑步也會用這招。但幾年前為了練三鐵,在泳池幫自己測3000公尺游泳時,就沒有多的手指幫忙記錄,使得常常游到一半就忘記到底游了多少,建立在寧可多練也不要偷懶的心態,剛剛數到哪裡就從哪裡開始繼續數。

專注在數數字的過程其實蠻療癒的,腦袋在這個時候沒辦法做其他事情,否則一不注意就數錯。走路、跑步、游泳都是一次又一次重複的動作,所以只要能夠穩定的跨出步伐、擺出手,又或者滑水踢腿,其實是能夠在這過程去數出自己的頻次的。相對那種沒有固定規律的運動,可能籃球、足球就沒辦法在打球或踢球的過程中,去數自己到底在這來回之間跑了幾步,手或腳觸了幾次球。

或許就是因為專注在一件事上,所以數羊才太特別催眠吧。能夠睡著的關鍵在於腦袋已經沒辦法再想其他事情,所以累癱的時候可以睡著,但不夠累的時候,專注在數數,也能幫自己的腦袋強迫關掉一些今天不宜再繼續使用的視窗。冥想跟泡溫泉的時候我也喜歡專注一次又一次的呼吸,在這些數著1234的過程,身體都在數到一個程度時,得到一定程度的放鬆。

或許這就是人家所說的心流,一種簡單可以進入心流的狀態。有時候會好奇著要數到什麼程度才能達到可以放鬆的底標。那天在頂樓冥想時,原本只想呼吸20次,但第20次數完感覺不太夠,又加碼到50次,又覺得不夠,大概在第60-70之間感覺到了那個底標好像碰到了,一股很舒服的暖流從腦袋前緣流至頂端,再沿著脊椎一路下滑至骨盆最後在會陰的地方蒸發掉。覺得很舒服所以加碼到100次,大概數到90幾的時候,可能潛意識裡有點捨不得就這樣結束,有時同一個數字會數兩次,不是故意的,但就是會一直忘記剛剛有沒有數過,最後數到100是真的捨不得,就跟早上賴床想再多睡,所以把鬧鐘又往後調了五分鐘一樣,決定數到101再結束。

如果我沒有在心裡感覺很消耗、很疲乏的時候我會想要數數嗎?就像幾年前還可以在酒吧泡上一整晚,當時不覺得自己需要睡眠,不需要休息,所以也沒必要學習如何休息。那我要休息到什麼程度才會再次回到不需要休息的時候?記得在土耳其的最後一個禮拜就有真的休息夠的感覺,如果用這個時間來計算,可以初步推估出要能夠覺得休息的足夠,需要無所事事的過至少三週。這個數字是準確的嗎?會不會給我三週還是到不了那個感覺足夠的時間,我能夠休息這麼久嗎?我想休息這麼久嗎?

有時懷疑著自己能不能休息時,都會想到超馬或是單車環法賽選手在一天又一天的賽事裡的樣子。他們肯定也很想休息的吧,但沒有抵達終點就是不能停下來,就連上廁所的時間都得分秒必爭,記得之前看紀錄片,很多時候都是邊騎車邊尿的。現在很累,真的很累,但知道終點還沒到,我想到終點,我想要用盡全力衝進終點,我想看見終點的風景,即便我不曉得迎接我的是冷眼靜默還是滿場歡呼。

很喘,很累,在上野外急救時,有教我們遇上呼吸困難的患者,要幫他們做PROP,PROP的流程第一步是先幫他們調整到舒適的姿勢,安撫情緒,然後給予氧氣,還是不夠就人工呼吸。有盡可能讓生活過得舒服,適當的運動跟聽音樂,定期冥想,也定期跟伴侶還有朋友碰面聊聊,自己幫自己PROP有好一些,雖然還不是不算真的完全舒服,但應該還能再走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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