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談】 注視著的原來是青春

前天中午下班，路過公司旁洗車場，那老闆站在場外，不知注視什麼良久，我一個好奇，經過時便問了他：「看甚麼，這樣認真?」這位老闆又一會才徐徐轉過頭來，緩緩開口：「我‧的‧青‧春。」

我作為一個鄰居和旁觀者，看著他二十多歲開始創業，從他一個人洗著車，到現在多了五個員工，生意絡繹不絕，這家洗車場確實是他的青春，也確實值得驕傲。

但我就是很故意，拍了下老闆的肩頭：「嗯，好好抓住尾巴吧。」然後兩人大笑著分開。

隔天，洗車場休息，有工人來換洗車場的塑膠伸縮遮陽棚，原來那老闆注視的是這個，不過這遮陽棚經過十多年日曬，確實陳舊破損該換了，換好之後又是一番新氣象。

傍晚時間，一位熟人，洗衣店老闆娘走進來，說自家車子借停在旁邊，她和女兒在附近吃個飯，當然要給老熟人個方便。愛買菜同事晚餐回來後跟她說了這件事，同事頭也沒回持續手上工作，「所以呢，要打電話檢舉?」這當然是玩笑話，我回說，妳就檢舉啊，待會洗衣店老闆娘又要抓著妳哭訴，我就不信妳受的了! 愛買菜同事停手想了想，這我可無法承受，她見人一回哭訴一回，我都快能背了。

我來高雄的頭幾年，家裡沒有洗衣機，工作制服和大件難手洗衣物，都趁上班途中送到公司對街轉角的洗衣店，公司老闆也都在這家洗衣店送洗衣物，幾年來都是熟人。某一日，無預警的洗衣店關門，一段時間後才知道，洗衣店老闆有了小三，是個大陸姑娘，還把家裡的錢都捲走，和小三遠走大陸生活，這件事給老闆娘很大打擊，搬遷他處重新營業。重新起步當然辛苦，她走訪老顧客，洽談洗衣生意，親自收件送返，我家老闆也算念舊，工作服還是讓老闆娘洗，幾年過去總算生意維持著。

我再回老東家上班，洗衣店老闆娘見了我自然欣喜，迫不及待的講起往事，只是沒幾句就開始鼻酸，接著開始哭訴這些年來的辛苦辛酸，「你們知道的，我那個老不修…」

其實洗衣店老闆娘，雖然重起爐灶，但附近這一片的原客戶都很買單，加上她又收送衣物的便利，生意大概還過得去，女兒雖然出嫁，倒還是和老公一起同母親居住，不富貴但是生活平穩，兒女在身側孝敬，也算是福氣。反觀那個洗衣店老闆，據說在大陸被坑投資失利，沒了錢那個小三也就不願跟隨，一身落魄疾病纏身回到台灣，似乎還住在以前洗衣店面的附近，有鄰居曾經見過，只是蒼老體弱許多。當初的一股奮不顧身欠缺思慮，棄糟糠就美色，有現在如此下場，也只能自我嗟嘆，值與不值誰說了算?

種瓜必得瓜，人世間還是有不變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