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俗小说 第十六章

十四楼。十五楼。十六楼。

然后我停下，对白夜说：“我们应该是在同一层兜圈子。”

白夜点头：“所以找对地方了。”

想到那些死猫死鸟死兔子，应该是有人利用它们的怨气设下迷魂阵。必须生前受尽折磨而死的小动物，才能具备这种效果。再想想那具尸首，说不定是阵眼。

都是无辜生命，都是无妄之灾。

结界被破，铜牌到我手，两者肯定有联系。心中不由警觉，虽然我对组织不够信任，但对这草菅性命的幕后主使更谈不上丝毫信任。

叹口气将刚止了血的中指弄破，抹在双眉之间。

白夜似乎有点想笑，他更方便，直接探入怀中，带出满手血往脸上一擦。

这种迷魂局布阵残忍，却并不难解。

等真正上到十四楼。看看手表，下午两点，阳光热烈，洒遍了大半地面，在水泥墙体映衬下，很有点工业风的美感。

毫无其它楼层阴风阵阵的恐怖片体验，但腕上藤镯震荡，如宝剑急于出鞘。

白夜看着我说，你来找，我守着。

四壁洞开的楼层，却几乎感觉不到气流流动。闭上眼，静气凝神默念清心咒，良久，听出一丝破绽。

伸出手朝那个方向摸索，边上白夜扶住我的另一只手。走了七步，气流愈加明显，睁开眼说，是这里。

却发现根本不在楼内。握着我手的，不是白夜。

她红衣，白发，眼神哀伤，看着我无声说了两个字。我听不懂，但是想哭，想问她，别来无恙？

腕上灼痛，幻像消失。我依然在十四楼，手伸出，抚在空气中无形裂缝之上。

白夜点点头，将肩上扛着的编织袋放下，从里面掏出个盒子。

我也从自己背囊里取出同样一个盒子。

盒子看着是空的，但手中能触摸到湿润粘稠之物，带土腥味，是冥河畔的土。

两人摸索着空气中看不见的缝隙，用看不见的泥土填补，确认了已无漏洞，再以符咒封上。

相视松了口气。

“还是觉得太容易了些。”白夜皱了皱眉。

我想起方才片刻幻像，略有失神。但无论如何，算是了却今日之事。

下楼后，回头再望了一眼，心中总觉得异样。

虽然胡子头发掩了大半张脸，也能看出白夜现在神色萎靡，终究是血肉之躯。

忍不住又问：“要不我送你去医院？”

他笑了一下：“哪家医院会收个叫花子。你该看出我的门道了，邪术和医术不分家。抓紧回去吧。”

回到家，先洗了个澡，瘫在沙发上一动不想动。

决定今晚点外卖，同时不再去想那个红衣白发的女子。也许只是故布疑阵乱我心智呢。

又发了条微信给白夜，问他如何。

他回复：死不了。但事情未必真这么顺利，见招拆招吧。

同感。今朝有酒今朝醉，在经历了惊心动魄的大半天后，唯一诉求是躺平。

默之回家，还摸了摸我额头，问是不是生病了。

我说是，犯了不想做饭的病。又给他看我的中指：“切了这么大一条口子。”

他笑：“确实很严重，那多休息几天。”

贞观拿了碘伏给我消毒，“妈妈总是这么不小心！”又严肃嘱咐我：“不能碰生水，你想吃水果喊我来洗。”

不想管前世是什么，不想知道为何选我当灵境巡行，只希望这样的小日子一直一直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