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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Drive My Car》中,卡式錄音帶為何重要?

電影序章過後,家福帶着傷痛,在夜裡駕駛紅色的Saab 900,畫面上亮出「二年後」的字樣,載着妻子聲音的錄音帶開始播放,鏡頭切向中鏡,拍攝車輛側面,兩個車輪向前滾動,然後淡入錄音帶播放的畫面,帶上的兩個捲軸與車輪重合,隨之切入阿音深夜在桌前為家福宣讀劇本的場景,最後以阿音的口的特寫作結。

原文刊載於Sample雜誌IG

為了協助主角家福排演劇本,妻子阿音會為他錄製卡式錄音帶,讀出其他角色的台詞,讓家福可以在車上,順着阿音的聲音練習台詞。這一整套操作,借助卡式錄音帶可重複播放的特性,反覆演練劇本。而家福與阿音之間的默契,也透過台詞之間的間隔顯現出來,正因二人的節奏契合,台詞才能吻合銜接。不過,隨着阿音因故病逝,錄音帶就蒙上了死亡的陰影。

電影序章過後,家福帶着傷痛,在夜裡駕駛紅色的Saab 900,畫面上亮出「二年後」的字樣,載着妻子聲音的錄音帶開始播放,鏡頭切向中鏡,拍攝車輛側面,兩個車輪向前滾動,然後淡入錄音帶播放的畫面,帶上的兩個捲軸與車輪重合,隨之切入阿音深夜在桌前為家福宣讀劇本的場景,最後以阿音的口的特寫作結。聲音,錄音帶和車輛之間就此拉上關係,彷彿宣示了,這輛車輛的空間,正是家福懷念悼忘的場所,與阿音隔着錄音帶對話,讓她的聲線重複在車廂中迴盪,實是一種儀式。

發明留聲機後,愛迪生認為「話語自此變得永存不朽」。捕捉話語的技術,本來就與生死之隔相關,因為錄製技術有助重現亡者的聲畫,於生者間再現,正如錄製技術開初吸引大眾,是因為音帶可以保存早亡孩童在生的痕跡。有學者認為,悼亡可以換成另一詞組,「不當下葬的聲畫播送」(the audio and video broadcasts of improper burial),直接指向悼亡所代表的,未及完善的殉葬之儀,未能妥善清還的符號債務,以及科技之間的關係。

《Drive My Car》中的錄音帶,就是妻子阿音在世僅餘的聲線,同時是二人合作的印記。不過,值得留意的是,阿音錄下的話語是種投送的訊息,而不是一種溝通交流:家福與阿音唸誦的對白,雖然互有對應,節奏相互銜接,卻終究是由阿音一方所發出的單向投遞,家福的回覆朝向虛空。恰恰也是溝通交流的斷連,才讓家福(以及阿音)感到迷茫而痛苦。正因如此,這些錄製的台詞,有時個別出現,沒有家福相應的回覆,卻又因而顯得別具意義。之如序章後第一幕,阿音所錄製的音軌說:「是的,當然,我確定。真相無論是如何,都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未知。」同樣的段落,在電影後來再次重複出現。這種重複固然與電影中讀劇的安排相關,卻也同樣在反覆之間,變得形同咒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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