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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normal human species, shoegazer

巨人帶來的思考

黨扭曲的信念衝破個體限制的邊界。這個被本體作為整個世界的支點的信念,在它突破個體限制,對世界產生影響的時候,哪裡才是它最佳的歸宿?

進擊的巨人final season中,有一個謎題一直在我腦海中:變成摧毀一切的力量的Eren對mikasa說: 你的選擇將導向最終的結局。Ymir Fritz作為所有巨人的祖先同樣也說:That person has to be Mikasa. Why Mikasa? 

Hmm,這個看似有點牽強的點,仔細一想,似乎確實是對於某一個核心的課題深思熟慮後的答案 - 對於一種極強的信念,通常是在高壓的外力環境下產生的意志力,伴隨著的是‘超我’對於‘本我’的強烈抑制,究竟應該如何安放它。這個被本體作為整個世界的支點的信念,在它突破個體限制,對世界產生影響的時候,哪裡才是它最佳的歸宿?

我太能理解擁有一個極強信念所能帶來的無可名狀的激情,當人將目光投射向於高於自身的存在,所有的事物有了意義和形狀,所有的選擇也有了非黑即白的標準。對於Eren來說,年幼手無寸鐵之時,母親被巨人吃掉的記憶演化成了一種極強的信念- 擁有力量並用此保護身邊的同伴。對於Mikasa來說,所有行動的出發點都來自於保護Eren的安全,同樣來自於幼年時的記憶和生命經驗。對於Armin來說,是能證實書中所說的海,一望無際,還有永遠開採不完的鹽。對於調查賓團來說,或許每個人有不同的出發點,但卻都克制住了本能裡對巨人的恐懼,遊走在城牆之外。

但是為甚麼,作者谏山创會將那個選擇,定義為mikasa對於Eren所抱有的近乎偏執的信念的放下呢?信念和熱血難道不是這部劇的主題嗎。答案好像隱藏在另一句同樣令人困惑的話裡- Armin讀Eren說:你難道是自由的嗎?你不過是自由的奴隸。

  “恶属于人类自由的戏剧,它是自由的代价。人未曾与自然融为一体,是尚未定型的动物。  意识使人坠入时间:坠入逼迫他的过去;坠入自行消逝的现在;坠入人能成为威胁背景和唤醒忧虑的将来。”

   意识超越已有的现实,就会发现一种虚无——要么指向上帝,这是摆脱存在的虚无的一种方式。

  “恶并非概念,而是自由的意识会遭遇并有它造成的威胁者的一个名称。意识在自然中,在自然拒绝感官要求的地方,在混沌中,在偶发事件里,在熵中以及在吞食与被吞食中遭遇它。在外部宇宙的空虚里,同样也在自身中,在生存的黑洞里。而意识会选择残酷和毁灭,仅仅由于自身的缘故,其原因是人身上呈现出的深渊。”

  • 恶,或自由的戏劇

人可以成為自身意志的奴隸嗎?自身的意志由何決定- 童年成長時期的記憶;某種特殊的外部環境;激發潛藏能量的生命經驗... 無論以何種方式生長處的意志,它有可能最終成為監禁個體自身的力量。聽起來好像很矛盾- 但是假設扭曲性的信念可能成為認知視角上的一個奇點,它將所有折射進來的光改變的視角。人接受和認知世界的方式,因為那個固有的信念發生了不可逆轉的單向改變。就像Eren第一次知道原來牆外還有人類時,本應向其他同伴那樣對發現新大陸興高采烈的心情因為過去的信念發生了轉變。理所當然認為應該用盡所有力量消除一切潛在牆外威脅所帶來的慣性生出來一個‘超我’。在我看來,這是Eren身上的抑制性信念第一次於人類基本價值的期待作出相反選擇的瞬間。抑制性的信念,在我看來,是一種非當下自發性(spontaneous) 情感, 它來源於過去最於世界的期待和對於自我的約束。換句話說,如果人在每一個都是一張白紙的話,那麼它會遵從與一張近乎動物性的本我面孔,它不俯首與過去,它也不朝向未來。

群體性運動時的狂熱與迷醉,是我一個痴迷的話題。一種與人類’利已‘性的本能衝動相反的情感,在我看來具有一種’神性‘- 它是人之所以為人最寶貴的一面。群體性運動,為了公眾的利益,“獻出自己的心臟” 好像確實不盡盡是虛無主義的解藥,也是社會運動的底色。抗體,奔走,鬥爭,自由。這四個詞彙的組合似乎令人熱血沸騰。這樣的死去是會有價值的吧?德國電影浪潮給出了不一樣的解讀。當一切被賦予意義時,它的含義同時被扭曲。人最自由的時刻,脫離了動物性慾望而產生的失去重力,也是最容易被操控的時刻。在巨人裡,在享有自由和力量的榮光中,Eren屈服於過去那個活在恐懼,嚮往用力量解決一切的信念。而在浪潮裡,学生蒂姆在丟棄對於瑣碎慾望後,將一切投擲與由文格尔所虛構的浪潮運動中。

(读学生交的作业)我想要的我应该都有了,衣服、零花钱,诸如此类,但我却时常感到无聊。(台下有学生对旁边的人小声说:这是我写的)这几天的经历很有趣,谁最漂亮、谁成绩最好都不再重要,“浪潮”让我们人人平等。出身、信仰、家庭环境都不再重要,我们都是一场运动的一份子。“浪潮”让我们的生活重新有了意义,给了我们一个可以为之奋斗的理想和目标。

  • 浪潮 (2008)台詞

如果把目光再放遠一些,我們可以觀察到社會運動,狂熱性情緒,與對大眾的控制之間的微妙關係。當一種情緒能夠突破個體自身限制,具有人與人之間的傳播性之時,它具有了社會運動的可能性。如果這種信念是如之所言將社會的利益放在中心的話,它應該是能屈能伸的,柔韌的,心甘情願被鎖進一個複雜制度裡的。反而言之,一旦一種扭曲性的信念衝破個體限制的邊界,通常是在一種高強度的外力壓迫和享有公共身份的基礎時,可能會成為另一種真正的邪惡力量,觸發狂熱性情緒的同時對大眾擁有一定的控制。

真正的惡,只是一種極度扭曲的愛。它不能建立在復仇活著恐懼以及任何一種壓制性情感基礎之上。它源自與人渴望死亡,渴望為了一種‘崇高’的目的而獻出生命,它需要激發人內心深處的可能性和創造性。歷史上的為了‘正義’而名義的戰爭,數不勝數,但大多數都是出於立足矣某一群體的絕對正義上。

在巨人中,始組巨人Ymir Fritz 力量的來源部分就來自於這種渴望獻祭自我的扭曲性信念。而促使她產生這種信念的,是愛- 和Mikasa對於Eren的情感類似,和Eren摧毀牆外一切的渴望同根同源。不關是Eren, 調查賓團的同伴們,甚至Armin都說如果什麼都無法捨棄,那麼什麼都無法改變。而每個人面臨死亡都是一種卸掉責任,終於可以不再受‘超我’ 約束的表情,可以說,他們都並非真的在享受當下的戰鬥,不過是受使命的驅使。

那麼回到最開頭的問題,哪裡才是這種具有可以扭曲時空,催發戰陣,犧牲一切的信念的歸宿 - Mikasa 選擇到來的後果具有了合理性。產生和終結必須由同一個體完成,自此才真正擁有了自由- 不屈服於牆外的敵人,也不屈服於自身的壓制性信念。

CC BY-NC-ND 4.0 版权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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