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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經歷的未來

如果一個人近視,先不要難過沮喪,這或許是上天給你的一件禮物。

太宰治說過:他不喜歡鼻梁上的眼鏡,拿下來,他才能享受到一種朦朧的態度。

世界在這個時候,也會變得溫柔起來,每個人似乎都會在下一秒開始撒嬌。

我第一次體會到這種情緒,大概是在面對一張所謂「立體畫」,是舊品,現在早就不流行了。老板拿給我看的時候,還頗有些唏噓,似乎是他年輕時那些瘋狂之一。他的女友可能和我一樣,都不太理解這種唏噓的情感,所以也好奇地學著瞇縫眼睛。

她輕易說道:「要是我近視的話,就容易了。」看了半天,她年輕有活力的眼睛,根本看不出什么。

我雖然也不那么容易,但還是看清楚這上面似乎有一個花園,一個穿長裙的女孩,正看著遠處大海,而幾只海鷗被太陽照得猶如鐵色的長刀。

老板倒是沒有繼續傷感,反而就這幾張貼畫和我討價還價起來,不擅長做生意的我似乎與他棋逢對手,爭了半天,我沒有買,但他還是把另一把塑料刀賣給了我。然后,他又收拾起擺了一柜臺的那些舊物,各歸各類,再放回原本玻璃門的櫥柜中。

他的女友此時已然對這些感到無聊,跑到那張躺椅上,來回切放著老唱片,一張一張,可每一首都只放了十來秒就換。

我站在屋檐下看著外面的雨,讓我走進來的天氣,此刻仍沒有答應我可以離開。

回頭看看整間商店,似乎都布滿了書架和櫥柜,好在還有一層二樓,那大概是他們的臥室。

磨得發亮的地磚,折射著外面的日光,這是太陽雨,而且有彩虹。但無論是誰,大家似乎都沒什么興趣來欣賞一下這迷離的七彩。遠處的高樓,隱藏在雨霧之中,而獨自亮著的紅燈,過上一會兒,便轉為綠燈;然后再變作紅燈。可馬路上空蕩蕩的,沒有人,也沒有車。

我想起林子祥翻唱過的一首歌曲,似乎是關于一對男女在紅綠燈前狂吻。

但此時的我,只能站在門檻邊,看著門上玻璃窗的雨滴,不斷滑落,不斷模糊在我的眼前。

我多么希望老板能請我喝一杯茶,或是找我聊聊天,因為我失去了主動的勇氣。但并沒有任何人來問我,到底是要出門,還是繼續等待雨停。那些不斷切換的歌曲,似乎永遠不會停歇,而老板的忙碌,又好像下一秒世界就會終結。我花錢買來的塑料刀成了一張停留的門票,于是除非我主動離開,便不會有人阻擋我的等待。

真希望我是一個近視的人,這樣就可以將眼鏡摘下,進入到太宰治所說的朦朧世界。

但我不近視,更不能有任何主動的能量,于是世界就繼續下著雨,這大概是這段「時間」會出現的唯一意義。多么希奇的一件事,你在這樣想的時候,會不斷出現各種事情打擾你,但在你希望逃離的時候,卻從不會有誰來打擾你。我們待在爐火邊的時間,就像生命給予我們的感受。老板、他的女友,還有我,都是如此停留,也許只有某一個人改變自己,一切就會發生扭轉的漣漪。

雨停了,我仍沒有說出一句話,而老板的店鋪也始終沒被打掃干凈,他的女友倒是停止了胡亂切換,一首無名的樂曲伴隨著她低微的鼾聲,終于不受遏制地前進。

我推開門,門上懸掛的鈴鐺敲響,回頭一看,老板也在看著我。我饒有深意地指了指上方,他抬頭看了看,是自己房間的屋頂。我邁過門檻,雨水在地面上映出晶瑩的反光,有一種清新,帶著還沒落下的雨霧,打在臉上。

我清晰望著這個世界,忽然覺得沒有近視,也很好。但若是有一天,我忽然變得近視,似乎也沒什么。如果一切都像這過去的時間那樣,單調卻又波瀾不斷,重復可總要給出一點挑逗,也許,我該告訴自己,更坦然一點,去面對必須經歷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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