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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月

隔壁一家人的兒子,想要成為一名宇航員,登上月球。

這是上世紀八十年代的事情。

幾十年后,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成為沒有成為一名宇航員,但在登上月球的名單,應該沒有他。

就在他幼兒園同學里,也有一個想要成為宇航員的女孩,她知道,有女宇航員。

但幾十年後,我并沒有看到她的名字。事實上,在這么長的時間里,原有的村落也已消失,大部分人都搬去了城里。原來的山崖邊,建起一座發電站和宏偉的水壩。現在常住在那里的,都是一些外來客,說著一口標準語,因為外來客之間,也來自于不同地方。

我有時候,在喝醉以后,會望著天空,那里有一輪月亮,照耀著古今。

手里有酒,枕邊有人,可不知為什么,卻總是會想起那些我已忘記面孔,失去姓名,根本不熟悉的一些人。

也許是因為他們曾經有過類似登月的夢,而這個夢并未實現吧。

人的一生,有很多事,并不像我們曾經想象那樣,過去了就過去了。或者如同現在的大人們,對一些事,即使心里再不喜歡,也只是默默忍受,或者走開。但真地有些事情,是要過上許久,仍然在我們心中不能化去。就像醉酒以后,那陣天旋地轉的暈眩,我們知道這不是真的,但卻依然不能擺脫那份從胃里反上來的惡心。

比如說,有人答應你一件事,說明天就帶來什么。但第二天,他忘記了,甚至都忘記還有這樣一回事,直到你實在忍不住,去問了他,才露出一種滿不在乎的笑容。成熟以后,我們遇上的事情更為惡劣,而我們甚至連問的勇氣,或者問的欲望都消失了。我們會說,這沒什么。確實,大人們是如此說,也真地這樣想了。但對于一個孩子,我們忘在童年里的自己,卻因為一件事,怎么也不能隨我們回家。

我們的夢,到底是虛幻的,還是真實的,似乎也不取決于我們自己如何勇敢和聰明。當一只魚成為一只魚,它變成龍的夢想,就是一種虛幻了。而一只丑小鴨,無論多么被人仇視和嘲弄,終將認識到自己是一只美麗的天鵝。而這一問題最令人難過的地方,就是我們只有到了故事的結尾,才知道自己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毫無疑問,登月不是一個人的事。

我想,即使再過上許久,我們也不可能一個人就能登月。

而做一個宇航員,大概也是一樣。你沒辦法在加沙做一個宇航員的夢,要登月,你先要離開那片土地。我不是說,有什么種族間的歧視,而是我們到底出生在什么地方,并不由我們來選擇。所以,我們就像灑落在山崖間的沙子,無論掉在什么地方,都只能一睜眼就面對這些「已經發生」。

這也是為什么,我在一場聚會後,帶著酒意,躺在天臺,看那些星星,看那輪月亮,看我根本不熟悉的那些人。

我在熱鬧之中,有著無數朋友,可在這天穹下,卻只想著那些不切實際的事,還有似乎早已消失的臉。

這樣的故事,仿佛是一面鏡子。沒有人來去,可以因為鏡子沒有留下任何人的痕跡,也可以是沒人真地經過。我們只要再次站在鏡子前,才能明白,不留下痕跡的時間,也曾有過微笑、皺眉、撅嘴和無聲的哭泣,但你只要離開,似乎便一切都未發生。

真曾有過一家人,他們的最小孩子,說自己要成為一名宇航員,登上月球嗎?

也有另一個女孩子,和他是同一個幼兒園,大聲宣告著同樣的夢想嗎?

或者說,當我酒醉了以后,所思所想,都能在第二天繼續記起,并且在無數個重復的刻板夜晚,都牢牢不忘嗎?

這也許不是問題,而是我們自己對自己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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