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私的感覺

一些歌是不能聽的，因為會容易落淚；一些人也是不能想的，同樣難以抑制難言情緒。但也許你也會猜錯，因為我說的，你並不知道是誰。

遠方，有很多期望，但若是讓我清醒，還是一些無法舍棄的過往。

所以，我還是要聽聽歌，來打發一些不快樂的日子。

電影裡，有一種酒，喝了會讓人忘記一輩子的事。於是兩個人對坐着，喝下了這酒。如果真地遺忘，那麽是酒的作用，還是人本來的心腸？如果仍然不忘，又如何對待這仿彿真話的謊言，又如何看待攜來酒同醉的客人，以及執迷不悔要相信的主人？

我也不能回答。

誰又會回答。

每一天如此清醒，當然不是一件好事，但起碼在太陽升起的時候，我能第一個看到，那束光，閃亂在眼前。

如果有一個人走入了心房，是不是就寧肯用最柔軟，接受冰冷的刺傷？

但也不是如此。我何曾偉大到，可以在鐵軌上看清那過去一幕幕真正的過往。是的，被記住的不是詩，而是這個選擇死去的人。

到了今天，我們還是會想念這樣的人嗎？

到了今天，我們還是會聽這樣的歌嗎？

將悲傷的歌，唱得讓人落淚，大概是一種鈍痛。但將悲傷，唱得猶如快樂一樣，或許就已中了毒，因為那若無其事的模樣，轉過身，就是一條流浪的精靈，你永遠不知道它消失後，是死還是生。

我看着那位大叔，依然舊日模樣，可這熟悉的模樣，卻已不再是少年，更非是寂寞難耐。

心中事萬千如雲，能與人說，屈指難過二三。

同樣的歌詞，唱得誰心痛，唱得誰流淚兩行？

或許還能流淚，依然是一种幸運，將往事想得真切，大概就是一種值得安慰的紀念。

我們所設想的，不過是一種自私的感覺。

在雪山上，跳起的那一支舞，到底是在幻想中廉價慰藉，還是夢裏始終無法逃離的幻境？

誰知道，誰明了，就算是知道，就算是明了，又如何？歲月並不曾給誰寬恕，我們也不曾看到，那所謂的面孔，是不是真地如水如煙，如同少年少女的青春臉龐。

所以還是喜歡，喜歡也好。

能喜歡一個人，大概就像不肯說出的一首首「無題」，到底是為了誰？

這世間就像萬里雲羅，我們只是一隻孤雁，常常飛在想象之上。

於是告別。告別是昨晚，也是我們每個人的康橋。流光的河流，仿彿依戀着夕陽。於是別離，這一晚仿彿總是過不完的長。生命本來短暫，就是因為這些，纔會變得讓人受不住的慢慢緩緩。花開了一朵，再不肯為了別人綻放芬芳。獨自讓那紅色黃色，墜落在山間，隨着流水又如何，跟着西風又如何，人生不是自在，可自在卻不曾暫離。

那一瞬，我以為緊緊抱着的，只是自己。

幾句歌詞，悄悄轉過了頭。

與其這樣依依，不如讓整個世界都開始下雨。

我是這樣自私，不愛世界，只愛着你。